他用手捂住眼睛。
始终保持沉默,面色阴郁的孙权,他微微张开眼瞳,听了这么许久,他算是彻底听明白了。
他俩也意识到,如今再争执那副将究竟何时离开?究竟是受谁指使,已经没有任何作用!
诚如吴侯所言,现在…他们必须知道,孙尚香与刘禅在哪里?
“还能在哪?”蒋钦脾气火爆,当即道:“在这长江上劫人?总不能是那曹操吧?”
“我静宵姐姐呢?”
这事儿听起来,有点惊悚了。
…
听到最后,关麟已经有几许不忍直视的味道。
关麟指了指里屋的刘禅,“打,一拳一百钱,刘禅损毁了一万钱,那就往他身上招呼一百拳,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那…还真有这个可能。
江夏,夏口,一间古朴的房间。
孙权当即就展现出雷厉风行的一面,他望向吕蒙,“子明!”
哪怕关麟再不想接…
“别打脸,求求了,别打脸…求求你们了!”
“我知道云旗公子在调查那李静宵,也在调查孙夫人…”赵云的语气中带着几许忧心,“但…我担心会有损孙刘联盟的关系,影响诸葛军师的大局…”
“一万呢?”
孙鲁班心头的这一股情绪愈发的浓郁。
孙鲁班、孙鲁育…
可…长大了,凌统恨他爹么?
一点也不,反而是…十分的孝顺。
听得此言,孙权的眸色变得愈发的冰寒,可他正想开口,却仿佛突然听到了什么。
廖化、麋路、士武还有些犹豫。
“子龙将军…其实,你应该能感受到,孙刘联盟已经不复存在了,从这一次孙权设计,让孙夫人掳走刘禅公子起,孙刘联盟已是名存实亡。”
“啊——”
“子龙将军是有事?”关麟看着赵云眼中那徘徊、犹豫的神情,主动问,“是有关孙夫人的?”
“末将在!”
“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一边走回那廊道,一边问:“阿斗公子与孙夫人都醒了么?”
关麟注意到了他突变的表情,尚处于廊道的关麟脚步一顿,接着问:“有什么不对么?”
诸葛恪一连串的询问,李静宵一言不发,她跟在孙尚香的身边,习过武,会些武功,这样的女人往往会有些骨气。
顾雍无奈的摇头。“这是主公家事…臣就不过多妄议了!”
门外…
的确,方才有一道细微的声响是来自宫殿门后的,因为要与顾雍议事,孙权先将所有护卫屏退。
divcss="contentadv"倒是不曾想,竟还有人在偷听。
“爹爹…”
当然…
“可,若东吴犯你呢?”赵云冷不丁的补上一问。
在孙权的吩咐过后,吕蒙、蒋钦、朱治、朱然、甘宁就纷纷退下。
“哈哈哈…”顾雍笑道:“莫说汉室倾覆,主公即将受封吴王之位,就说真的有五倍的税赋,吴侯为了两位公主…能交不起嘛?”
“你在说什么?”孙鲁育不像孙鲁班那样早熟。
从这个角度上看,关麟已经足够仁慈了。
两个女儿也很乖巧的行礼,然后规规矩矩的退下。
他是“关家逆子”不假,但绝不是关家逆贼!
随着廖化的声音,关麟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不忘小声提醒廖化,“整个事件,切记保密,千万不能把她们藏在夏口的消息泄露出去!”
“父母是何户籍?”
“……”
十分了解姐姐的孙鲁育听出了一些别样的味道,“姐?你不会是想…”
“子龙将军,轻松点儿…”关麟笑了笑,“即便孙刘联盟已是名存实亡,可这层窗户纸…我不会捅破,我也会小心维持着彼此的体面…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隔着老远,关麟就听到了刘禅的话。
“孙夫人由子龙将军的人看守…”
关麟都没想到刘备竟然让赵云带来了这样一条密令!
那就好办了——
…
图啥呀?
孙权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喃喃道:“孤这大女儿年纪也不小了,若是放在灵帝朝,这个年纪若是不婚配,可是要缴五倍的赋税…”
究竟是何等荒唐,才能被说出“轻佻无威仪”这种话,可现在…看到刘禅,他全懂了,乃至于感同身受啊!
轻佻无威仪,大概也就是眼前刘禅这个样子吧?
这时,孙鲁班才说,“娘说…爹爹派人告诉她,晚上要去娘儿那儿吃饭,娘为此准备了一桌子美味佳肴呢…可苦苦等不了爹爹,只好让我与妹妹一起来请爹爹。”
说话的是凌统,他也没想到,堂堂刘备的独子,被无数人寄予厚望的世子,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刘禅,竟是这么一副模样。
也诚如他所言,现在的孙尚香、刘禅的失踪,是一桩迷案。
“那肯定有了!”
“荆州、交州何其大?”吕蒙也适时张口:“若是一城、一县去搜,还不知道搜到了什么时候…”
“不…”廖化摇头,“只是觉得,这种窒息的感觉,或许比身体的痛苦更残酷百倍…”
倒是赵云走到关麟的面前,“云旗公子,借一步说话…”
廖化询问道:“可以用刑的话…或许…”
“昔日…”顾雍吧唧着嘴巴道:“我记得主公有意让长公主嫁给那关云长的四子?一则,那关麟不识好歹,二则…如今的局势,大战一触即发,关麟已经不算是一个好姻缘了…倒是,周瑜之子周循,此前审问凌统,捉拿叛乱,彰显忠心…颇有其父之风,其手下也还有一万余忠心于周家的部曲…倒是可以将长公主嫁给…”
他跟过周瑜,参与过西征巴蜀的计划,亲眼见证过周瑜的陨落…
“娇滴滴的女子,用刑过后,浑身血肉模糊的,可就没意思了。”他嘴角微微咧开,露出了几许森冷的微笑。
这边厢,孙权还在与顾雍聊着局势。
首先,是朱然定下的计略。
孙权强忍着心头的愤懑,一些事情他会去调查清楚,但…现在不是做这个的时候。
其中,传来诸葛恪审讯的声音。
噢…
关麟的理解是,在教育上,刘备赋予了他极大的特权。
“这不重要!”孙鲁班展现出了与她这个年纪截然不同的成熟,“重要的是,爹爹出动了这多人,布下了这么缜密的计划,可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还有一道女声传出,是紧跟在孙鲁班身后的孙鲁育…孙权这才注意到,孙鲁育也来了。
他们在这宫殿中的攀谈间,原本晴朗的下午,突然天边阴沉的云脚已越压越低,大有一股初春霜至,晚来风急的既视感。
面对关麟关羽刘禅、孙尚香是否醒了的询问,廖化如实回答。
“待会儿,你替我转告给元逊,让他把这边的灯都点亮…然后像是熬鹰一样,先熬这李静宵三天,不许她睡觉,只要眨眼就用想方设法震醒她,三天过后,她若还什么都不说,那什么也别问,直接将这李静宵绑起来,脚比头高,脸部被毛巾盖住,然后用水一滴一滴的倒在她脸上的毛巾处。”
“是谁在偷听?”
果然,与关麟想象的一模一样,他们不敢。
只是…
关麟提出的方法,前面的是“熬鹰”,后面的则是大名鼎鼎的“水刑”。
朱然又说:“你不是说,那暗号你还告诉了一个你的副将么?那副将人呢?那副将是不是私自劫走孙夫人与刘禅的那个?”
但刘备、诸葛亮既把“刘禅”这个烫手的山芋抛给他关麟了。
孙权的眼眸闪过一丝阴郁的表情,可很快,这一抹眼色迅速的被收敛,他淡淡的说,“不过是去安陆城调查,尚未有结论,去太多人容易暴漏,何况…近来江东也不太平,许多地方还要仰赖两位将军呢!”
不过…就在这时。
这父女亲昵的模样,直让顾雍一边捋着胡须一边感慨,“主公是好福气啊…”
啊…
关麟这个名字,让他们东吴吃过太多的亏了。
他望向那石壁上挂着的,那发出微弱光线的油灯,然后吩咐道。
他最懂孙权,最懂这位东吴国主的心思!
被他怀疑,可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
各执一词!
针锋相对!
“一个说副将劫走了孙夫人,一个说副将失踪了,顾老觉得,甘宁、朱然,他们中,哪一个是在说谎?”
诸葛亮都扶不动,关麟要给他当“保姆”,那就是累成狗,这天下也定不了!
关麟的话一丝不苟,他那嘴唇抿成铁一般坚硬的线条,面上没有一点血色。“子龙将军应该听说过我的事迹,我对局势的判断,还从未有过纰漏…同时,我也希望子龙将军千万不要再自欺欺人——”
可沉吟了片刻,他还是抬眼望向赵云,准备告诉他一些扎心的真相。
的确…残酷百倍!
只不过关麟没有一丢丢的负罪感。
“砸了多少东西?”关麟没有急着走进房间,而是当先询问。
…
这些都是对肉体没有太大伤害的刑罚。
他与孙权一道站在那里…
而朱然与甘宁争执的地方在于,那副将到底是何时离开约定地点的,是不是那副将把人给掳走了?那副将的行为又是不是甘宁授意的?
“咯咯…”孙鲁班笑了,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年轻男人的画面,她在一边凭空想象,一边接着张口:“那关麟要好对付,爹与那些文武早就对付了,他们定是奈何不了的,既他们奈何不了,何不让我去试试呢?”
“喏!”吕蒙拱手。
听了孙权这番话后,顾雍一时并没有急着反应,而是细细琢磨了半晌。
“那?吴侯觉得,到底有没有这个甘宁的副将呢?”顾雍惨然一笑,面色如雪,他慢慢闭上了眼睛,自言自语道:“或许,根本就没有这个副将呢!”
随着关麟的话,赵云的眼睛一亮,可很快,就暗淡下去,他的眸光中闪过一抹阴云,仿佛…他本是带着问题来的,本是带着疑问来请教关麟。
唔…关麟!
当这个名字引出的时候,孙权、吕蒙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故事才刚刚开始!
——这个局,正渐入佳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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