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姜炽的话，余落落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他手里的簿录差点捏碎，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太荒唐了……太荒唐了！”
这种话换做旁人说给他听，他是万万不能相信的。
可从姜炽的嘴里说出来，他就一点都不怀疑内容的真实性。
他真的无法想象，明明都是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要一定要分出尊卑？
就算如此，为什么又要拿其他孩子的未来换取一个人的未来。
荒唐！
即便天君想扶上位的是他爱的人，他也觉得甚是荒唐！
天子先不论。单说姜炽这么多年，勤勤恳恳，她一直知道自己是棋子，清醒的活着。可到头来，故事的最后，又偏偏告诉她，她始终忍辱负重效忠之人居然也是一颗棋子。
她是弃子的弃子。
而且即便如此，她依旧要为弃子而战。哪怕结果不尽如意……
余落说不上来现在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
五味杂陈。
姜炽感觉到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小心翼翼，像是怕目光太直白会惊扰到她似的。
把她当成了易碎品。
她笑了笑，叹了口气，说：“不用这样看着我，短短时间内，我确实三观一直在被刷新，不过，我接受能力还不错。”
毕竟这么多年来，她什么样的事情没经历过啊。
眼下知道姜景的身份和天君的计划后，她虽然惊讶，但也只是一瞬。很快就坦然地接受了这一事实。
没办法，已经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她不接受也不能改变什么。
所以，逆来顺受，坦然赴死就好。
“我只是……好心疼你。”余落揉了揉眉心。
其实他和姜炽的关系，就是简单的朋友。
虽然他和姜景还有宗御有联系在，但他始终是个外人。
而就是如此，一个外人现在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姜炽心到底是有多大啊……
他很少会用“心疼”二字。
特别还是面对姜炽的时候。
可这一刻，他就是很心疼姜炽。
他不心疼天子，不心疼姜景。
在这件事里，最大的受害者，只有姜炽。
“你帮谁我都不会阻拦你。”余落抿唇，像是下定决心：“如果我们阻止不了这一切，即便将来站在对立面，我也能理解你。”
“如果你与天子败了，姜景一定不会动你，我们一定会保住你。”
姜炽害了一声，笑道：“这都是后话了。既然站在对立面，那还是不要手下留情最好。”
“我们都是为了彼此的信仰而战。”
“行了。”姜炽不想聊这些，总觉得是不合时宜的伤感，“现在才哪儿到哪儿，眼下局势还能力挽狂澜，怕什么。”
“其实，我对我哥，还是有信心的。”
“这次，我就拿命赌。”
“赌他……不会要这天子之位。”
“赌他，也是天君的傀儡。”
余落攥紧了手，闻言起身，“走。天师府。”
“你打算现在就告诉他？”姜炽意外他的爽快。
她还以为余落要先自我消化一番，再措措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