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田见秀正声道。对于白广恩所说的话语田见秀并不觉得有过于离谱之处,毕竟左晋可是屠唐县的罪魁祸首之一。如果当时不是恰好有一位良心未泯的明军千户将田见秀的孩子所保住,那么他田家可就断后了。
“此人仍用手下鱼肉百姓也就算了,最为可恨的是正是此人一举害死了谢君友谢将军。当日谢将军一展情操,就算是孙传庭都不忍将其杀害。就是这......”
“报!”随着数位士兵的鱼贯而入,白广恩的话语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什么事情?”田见秀侧身问道。
“闯王来了。”一位亲兵凑过来小声到。
“嗯。”田见秀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随后他便站起身来沉稳的对着白广恩告别到:“事务繁忙,在下就不多陪白总兵您了。”
“哈哈,没什么,没什么。田大人尽管去忙,白某人我是无所谓的。”白广恩虽然听不清楚那士兵对着田见秀说了些什么,但是从其嘴型而看的话恐怕是闯王这一词语。
李自成来了?白广恩在目视着田见秀走后不免蹙眉。不可能,他旋即又否决自己到。李自成作为匪首绝无可能有此决心,要知道就算是胆大心细的孙传庭也不敢如此。
“唉....”白广恩轻轻叹了一口气,希望自己到这一边来真的可以保全富贵吧。事到此步他不免的惴惴不安了起来,田见秀的举措自然是让其感到了一丝丝放心,但是像贺锦那样的动作才是闯军对于自己的真实态度。
闯军记仇,这一点是无疑的。只不过在自己对于闯军仍旧重要之时对方不会处置自己罢了。
自己可是抛家弃子而来的,白广恩心想。
李自成应当不会处置自己吧?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白广恩随后坚定想到。
如果处置了自己那么谁又会在来投闯呢?
毕竟他可是抛家弃子而来的。
与白广恩心中早已认定其家人死亡的猜想不同,左晋并没有处置他们着一些投闯人士的家属。其实倒也有人向着左晋等人建议过,但是郑嘉栋则是直接将此事甩给了左晋。
而左晋则是直截了当的拒绝了这一建议。
的确,白广恩一行人是有罪。但是那些孩子与妇人呢?左晋不乐意去当这个侩子手,不过这并不代表着这些人便可以平安无事。作为惩罚,左晋将这些人多年囤积下来的家财都上缴没收,只留给她们足以养活自己的那一份。
这些人自然是抱怨不断,但他们更多抱怨的还是自家男人。毕竟眼前左总兵对于他们的处置的宽仁早已经出乎他们的预料了,更何况左总兵这些日子来一直都与普通百姓风雨与共。
“左总兵,我部的三千人马已经抵达富平一线,目前正在构筑城防。”随着孙传庭的身死与郑嘉栋对于权力的无视,左晋自然而然的成为了陕西目前的最高军事领袖。
“告诉何指挥使。”左晋一面对眼前递交上来的书信进行批复,一面对着眼前传令兵说道。“要他尽可能的将城外的树木砍伐殆尽,不要闯军将这些东西利用起来当作攻城的器具了。”
左晋对于闯军的应对方法早有构思。陕西民穷,大户人家又相继随着他们北上。闯军自然是收缴不到多少粮食的。只要可以在富平、渭南、商州一线挡住闯军的前进步伐,那么闯军迟早会因为粮饷不济而向后撤退。
这时明军便可以向前追击,不说是追至河南,但是收复潼关自然是毫无问题的。
如果可以挡住闯军的进攻的话。
左晋的举措如果在手下士兵尚且精锐之时来说的话,自然是毫无问题的。但是随着河南兵败与潼关事变,陕西明军的绝大多数精锐都已丧尽。此时此刻左晋只能依托着四周的卫所兵来进行逐步防御,而这些平日里便缺衣少粮的卫所兵真的可以挡住闯军吗?
只有天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