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本就不是个读书人。”
刘睿影自嘲的笑了笑说道。
从此人的随从他就能知道面前这人定然是为非同小可之辈,所以刘睿影说起话来也难免斟词酌句。
“那太好了!我也不是……先前看你一直盯着我脚下的这两本书看,以为你是个读书人,生怕冒犯了你!”
此人如实重负的说道。
似是真的在为此感到担忧一般。
刘睿影不知这话该怎么接,便只能呆呆的站着。
没想到,对方却是也默不作声。
低着头沉思着。
双方就这般静默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那人才猛地抬起头。
“你们查缉司来这里多久了?”
此人问道。
“半月有余。”
刘睿影说道。
本来这些事,根本不应当对外人说起。
可是一间门的时候,此人就叫破了他中都查缉司省旗的身份。
若是刘日语继续隐瞒的话,反而是显得自己很小家子气,极为可笑。
“可有些什么发现?”
此人接着问道。
说完,还示意那位随从搬来一把椅子,让刘睿影落座。
“阁下问的是何事?”
刘睿影反问道。
言辞中却是留了个心眼。
对方对自己似乎是了如指掌,他也想探探底细。
“饷银。”
没想到此人却是大大方方,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听到饷银一词出口,刘睿影反倒是轻松了下来。
毕竟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也就没有必要再去紧张什么了。
“毫无进展。”
刘睿影说道。
“小兄弟不要这么拘束,我只是和你随便聊聊罢了。”
此人感觉到刘睿影心有防备,如此说道。
还招了招手,让自己的随从拿来了两壶酒,两只酒杯。
“听说你酒量不错?”
此人接着问道。
刘睿影只能尴尬的笑了笑,以示回应。
“我不会喝酒。一般都饮茶。但男人之间说话,好像都得喝点酒才能放得开,你说是不是?”
此人说道。
“若是阁下有性质,我自当客随主便!”
刘睿影说道。
“不不不,在这里你是主,我是客。”
此人却是连连摆手说道。
刘睿影皱起了眉头。
不知这人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究竟是要说什么。
“你比我早来这矿场半月有余。先到者自当是主,晚来人当然是客!”
此人说道。
同时给自己的酒杯倒一杯酒,但却没有给刘睿影倒。
刘睿影眼见如此,也只能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那人看到刘睿影的杯中也有了酒,便举起杯子,朝着刘睿影示意了一下,而后浅浅的抿了一口。
“这人你是认识的。”
喝完酒后,他指着一旁的随从说道。
“震北王府供奉,孙德宇。那日有幸曾有过一面之缘。”
刘睿影说道。
此人听后点了点头。
他的随从,正是刘睿影偶遇月笛的那日,遇见的王府供奉孙德宇。
当时他一走进大厅,刘睿影和月笛就认了出来。
但看到孙德宇却是有意隐瞒身份,于是刘睿影和月笛便也佯装不识。
现在,这人却是主动说破了身份。
刘睿影却反而一阵后怕……
孙德宇身为震北王府的供奉,自当是留在王府之中。
眼下却毕恭毕敬的给这人当随从,那此人的身份岂不是也呼之欲出?
“认识就好,熟人说话才能更加自在。”
此人说道。
“不知阁下找我来,有什么吩咐?”
刘睿影问道。
既然他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说起话来更是加上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我怎么敢吩咐中都查缉司的省旗?无非是想和你闲聊几句罢了。”
此人调侃着说道。
这般做派,倒是和刘睿影脑中构想出来的大相径庭……
虽然他也不知道以这人的身份,究竟该是怎生模样,但起码不是现在这样。
“阁下但说无妨。”
刘睿影说道。
端起了身前的酒杯,对这此人遥敬了一杯。
这人也没有架子,也端起酒杯回礼。
只是刘睿影仰脖喝尽,他却仍旧是浅浅的抿了一口。
“我想知道关于这次震北王域饷银被劫夺一事,你知道多少。”
此人说道。
“毕竟据我所知,你是第一个发现此事的人,还和那些劫夺之人交过手。”
此人再度端起酒杯,把杯中酒全部喝完。
“为首的人叫做靖瑶,是草原王庭的人。还是一位部公,三部公。”
刘睿影说道。
此人听后点了点头。
刘睿影看到他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向来是早已知道了这些情况。
方才发问,只是向刘睿影再确认一番罢了。
“交手之时,你赢了还是输了?”
此人话锋一转,却是问起了和这饷银被劫夺毫不相干之事。
“阁下以什么标准论输赢?若是生死的话,我赢了,他也赢了。若是论功法招式,那我和他却是都输了。”
刘睿影说道。
“输赢向来都是分生死的。”
此人点了点头说道。
对刘睿影的这般回答极为满意。
“可知道他们为何要劫夺这批饷银?”
此人问道。
“其实,在下倒觉得靖瑶这位草原王庭的部公也是受了他人操纵,一颗棋子而已。”
刘睿影说道。
“哦?此话怎讲?”
此人问道。
却是把一直翘在桌上的双脚放了下来,身子前倾,极有兴趣。
“他身边有一人叫做高仁,曾是我好友的同门师兄。我那位好友,就是现在天下间五大至高阴阳师之一的萧锦侃。”
刘睿影说道。
“你和萧大师竟然是好友,真是没有想到……听说他近年来一直客居在博古楼中,我也曾三番两次的请他做客,却是都被客气拒绝。”
此人说道。
“这位高仁不知道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不过他曾很明确的告诉我说,这批饷银要用来购买箭矢。”
刘睿影说道。
“草原王庭最缺的战争兵器就是箭矢,如此大量的购买箭矢,他草原王庭难道是想要和我震北王域开战不成?”
孙德宇说道。
语气中甚是凝重。
“如果他真的要买箭矢,为何又会告诉你?”
此人问道。
“我也不知,但高仁行事作风颇为古怪。旁人根本猜不透他的心思。反而却步步被其算计精准,一不留神就入了陷阱之中。”
刘睿影说道。
“他既然是小菜大师的师兄,那定然是有这般功力的……不过以他的身份,就是和孙德宇一样当个王府供奉也是绰绰有余,为何要助纣为虐,行此鸡鸣狗盗之事呢……”
此人说道。
拿着酒杯再度喝了一口,却是忘记杯中的酒已经干了。
“这……在下就不知道了。”
刘睿影说道。
“后来,我……”
“后来,你就和月笛一道去往了阳文镇。在阳文镇的查缉司站楼之中将此事汇报到了中都查缉司本部之后,你就带着人马来了这矿场。”
此人抢过话头说道。
“没错,正是如此。”
刘睿影点了点头。
“多谢!”
此人站起身来,对着刘睿影拱了拱手说道。
刘睿影连忙起身还礼,心中知道这是送客的意思。
再度寒暄了几句之后,便走出了房间。
“王爷您有何决断?”
刘睿影下楼的声响传来,孙德宇这才开口问道。
“查缉司掌握的,和我们掌握的没有什么出入。只不过真没想到这靖瑶身边却是跟着一个高仁!”
震北王上官旭尧眉头紧锁。
用来扇风的书,却是被他从窗子里扔了出去。
“这高仁如果真的是萧大师的师兄,倒好的确是个棘手的事情……”
孙德宇说道。
“你觉得他俩现在还会有什么关系吗?”
震北王上官旭尧看着孙德宇问道。
“这……我也说不好!”
孙德宇说道。
“定然是毫无瓜葛!而且即便有,萧大师肯定也是袖手旁观!毕竟这至高阴阳师可是有准则的,没有人会轻易打破。若是他真的插手了这饷银一事,那萧大师的下场会很凄惨……反观我们自己,无非就是丢了几百万辆银子罢了。从上到下少吃一顿饭饿不死,不出一个月,这钱就又能出来。”
震北王上官旭尧说道。
“既然如此,王爷为何还要大飞周章的来到这矿场之中?”
孙德宇问道。
“唉……还不是受人所托?”
震北王上官旭尧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叹了口气说道。
似是来这矿场,本事无奈之举。
孙德宇心中顿时惊雷滚滚。
当时离开王府的时候,王爷并没有说前往此地的原因。
孙德宇便也没有多问。
不过他也很是好奇,一向万事不萦于怀的王爷,怎么会对这饷银一事如此上心?
想当初他在自己的王府中数次遭遇刺杀,却是仍旧我行我素,根本不放在心上。
难道还能有事,确实要比自己的安危更加重要?
“你觉得这刘睿影如何?”
震北王上官旭尧问道。
“算是后起之秀中拔萃的存在。不管是武道修为,还是人品气魄。”
孙德宇想了想说道。
“如果只单单是这样……那家伙却是也没有理由如此在意啊……”
震北王上官旭尧自语道。
他口中的那家伙,不是别人,正是擎中王刘景浩。
此次他能这么用心的前来这处矿场,也是因为受到了刘景浩的嘱托。
不然上官姚旭这位天下第一的闲散王爷,怎么会不辞辛苦的来到这矿场呢?
自己那宽敞的王宫多舒服,时不时的还能在后院中听个戏。
再不济,他也可以去红雁池钓鱼。
却是怎么着都轮不到来这矿场之中。
当日刘景浩传信,说中都查缉司中有一位被他极为看好的后背,因为饷银一事来到了矿场之中,让震北王上官旭尧多多照顾。
上官旭尧收到了这传信之后左思右想,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多多照顾,听起来简单。
但如何才能算的上是照顾,这照顾又怎样才是多多?
确实让震北王上官旭尧伤透了脑筋……
相比于身体上的劳累,他更不愿意的就是动脑。
这脑筋一转,他却是就想睡觉。
在亲身前来这矿场之之前,震北王上官旭尧也曾想过派一位供奉去把刘睿影干脆带回自己的王府里好了。
等这事头一过,再遣人送他回到中都城。
这样也算是完成了擎中王刘景浩的嘱托。
可是一位小小的查缉司省旗竟然让擎中王刘景浩如此看重,不由得让震北王上官旭尧很是疑惑不解。
这种疑惑不断的发酵下去,却是就变成了一种十足的动力。
让他非要前来看看这刘睿影究竟是何等人物才能罢休!
“却是也不像啊……”
震北王上官旭尧再度自语道。
“王爷说什么不像?”
孙德宇问道。
“你可曾见过擎中王刘景浩?”
震北王上官旭尧问道。
“见过几次。”
孙德宇说道。
“那你觉得这刘睿影长得可是与那擎中王刘景浩有什么相似之处?”
震北王上官旭尧问道。
“这……他俩的个头倒是差不多!”
孙德宇敏思苦想了一番后说道。
“废话!你我的个头也差不多,难道你我就长得像了?天下间一个个头的人多了去了,难不成长的一样高,容貌就会相似?哪里有这般道理……”震北王上官旭尧说道。
本章节尚未完结,共3页当前第2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