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妃惶然连退两步,若不是拂秀搀着她,只怕她已经瘫软在地。
“王妃?”拂秀慌忙紧了紧她的手,“您可不能慌,还没到最后呢!”
燕王妃浑身僵直,脑子里一片空白,却又在心内生出几分侥幸,母子之情……总不至于说丢就丢吧?宋宴,可是她的亲儿子啊!
“程南是假的!”芳泽道,“小王爷的寝殿内,茶水早凉,炉火余温,宫内的奴才不会这般不小心,而燕王府的人也不可能这般伺候,所以……”
在场的人,自然不敢轻易动宋宴。
唯有安康生,横竖是罪臣之子,动不动手,都是身负重罪。
说时迟那时快,安康生抢先一步,扯下了假宋宴的皮面,陌生的脸……呈现在众人面前,于众人而言,何其不敢置信,但对于燕王妃来说,如同五雷轰顶,足以让她万劫不复。
“宴儿?”燕王妃骇然瘫软在地。
仿佛身上的气力全被抽离,任凭拂秀搀扶,亦无气力再起身,天知道,她内心深处有多绝望?她的儿子,在预感到了危险的那一刻,舍弃了她,独自逃出生天,丢下了生身之母……
宋玄青拍案而起,“这是怎么回事?”
宫内防守严密,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偷天换日,金蝉脱壳!”太后用八个字,概括了一切。
文武百官皆议论纷纷,谁都没想到,小王爷竟然会逃出了宫禁,这意味着什么?做贼心虚,畏罪潜逃?种种猜测,似乎都得到了印证,否则小王爷为何丢下燕王妃一个人跑了?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燕王妃红着眼,“我没有,我没有做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些事情%这些事情都跟我没关系。”
安康生冷笑,“燕王妃的意思,这些事情都是燕王逼着您做的?”
燕王妃干脆掩面大哭。
“皇上,燕王妃做过的好事,可不止这一桩!”安康生行礼,“南玥的细作业已被擒,只待皇上传召;前两日元禾公主杀害傅家二公子的事情,亦是燕王妃指使他人所为,人证物证俱全!”
宋玄青咬着后槽牙,“把证据拿上来!”
“是!”安康生颔首。
南玥的细作被五花大绑,嘴里堵得严严实实的丢在金殿上;赵福慧则是自己走进来的,蜷着身子,腿肚子直打颤,可在见到燕王妃之时,瞬时眸色怨毒,恨不能冲上去撕了她。
“罪民隐姓埋名,一直留心燕王府的动静,终于被罪民找到了罪证。这些南玥的细作混在京都城内,此前藏身与城隍庙内,这人以庙祝之名,长久与燕王府保持联络。”安康生知道轻重,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绕开了顾若离这一层。
即便顾殷早就说过,只要能掀翻燕王府,即便赔上夜侯府也在所不惜,可顾殷对他们有恩,安康生不会把夜侯府搭进来。
仁义待仁义,这是慕容家的家规。
通敌这罪名一旦坐实,那么……燕王府便算是彻底完了!
“不仅如此,燕王此行迎敌,所谓捷报只是为了功勋,做做样子罢了,皇上若不早下决断,恐怕……”安康生跪地磕头,“皇上,燕王府与南玥细作往来的密信已被截获,这便都是证据,请皇上过目!”
宋玄青手背处青筋凸起,目光冷戾无温的扫过燕王府众人,“好、好得很!来人,马上派人去找宋宴,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朕带回来!”
“是!”侍卫领命,当即跑出了金殿。
外头,传来清晰的脚步声,伴随着刀枪剑戟的碰撞之音,那是宫中侍卫齐齐出动的声音,说是找寻宋宴,那是因为还没最后定罪。待皇帝降罪,找寻就会变成缉捕归案,宋宴就会摔下云端,变成人人追打的丧家之犬。
“燕王妃!燕王妃,你还我相公性命!”赵福慧忽然疯似的尖叫起来,“你杀了我相公还想杀我,你好狠的心,你这个蛇蝎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