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苒道:“这个位置眼下又开了一家小食铺。”巧的很,就是封仵作很喜欢吃的那一家新开的。
何太平听到这里,愣了一愣,口中却道:“巧合吧!”
那条街上的铺子不少,做生意的要做什么官府并不能干预,所以,今儿可能是个布庄,下一任租户就改作食铺了这种事很常见的。
乔苒闭了闭眼,再次睁眼时眼底一片清明:“那家小食铺的位置我记得先前一直是空着,我还当是左右铺子租来放杂物的,直到不久前才开了一家新的小食铺子。”
何太平看了她片刻,忽地扬声:“六安!”
在外面同唐中元眼观眼鼻观鼻一言不发的六安走了进来。
“去将鸣锣街上那些记录铺子的册子拿来。”何太平道。
六安应声而去。
乔苒看着卷宗上寥寥数笔,沉默了片刻,忽地将目光落到了前方桌案上一只盖了花布的篮子上,她问:“何大人,这篮子里装的是什么?是哪个百姓送来的吗?”
好端端的说着案子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何太平心中一跳,怕她误会,连忙解释了起来:“不过是一篮鸡蛋罢了,先前城外临水村走丢了几头牛,我帮着找回来之后,村长遣人送来的。这可不是贿赂,我叫人还了谢礼的。”
想想那一匣子条糕的价钱可比一篮鸡蛋要贵。
真贿赂的哪个会倒贴的?也只有他了,何太平脸色有些复杂。
乔苒嗯了一声,转了转眼珠,道:“你为那对夫妻找回了被拐的女儿,还请虞大人出面放了那姑娘的自由身,那对夫妻便没有送个鸡蛋什么的谢你吗?”
何太平怔了怔,翻着眼皮想了片刻,道:“他们送的不是鸡蛋,是核桃酥。不是做小食生意的嘛,那些汤汤水水不方便送,又放不久,便送了核桃酥。”
女孩子柳眉微微扬了扬:“大人觉得核桃酥好吃吗?”
何太平看了她一眼,道:“我不知道,但应当味道不错吧!等忙了两日回去时,核桃酥已叫夫人吃光了,听闻过后还去买了几回。”不过他一次都没吃到便是了。
女孩子眨着眼睛,似乎在想着什么,一时没有说话。
等了片刻,六安的卷宗拿过来了,乔苒接过卷宗道了声谢,而后翻了起来。
“你这次又想看什么?”何太平也未移开,跟着她一起看了起来,“是想看那个铺子吗?那铺子有什么问题?”
女孩子翻册子翻的极快,问话的功夫已经翻到自己想看的那一页了。
听他说罢,她指向册子上那一页,道:“问题也说不上,不过,你看这铺子的地契两年前到如今只变更过一次,而且没有租赁契书登记在案。”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铺子未来登记的话,那这铺子这两年间只易手过一次。
虽说百姓自买自卖的事情有个拖沓没记录在册也很正常,可是……乔苒看向何太平,:“我记得何大人手下的官差跑的很是勤奋,鸣锣街这等有几部衙门所在的街上,官差应当是每个月都会核查吧!”
人都有惰性,虽说天子脚下,官差官员数量众多,其登记记录远比别的地方要详尽的多,可还是有差别的。
如黄天道、鸣锣街这等衙门林立的大街上,以防同僚穿小鞋,官差跑的一向最是勤快了,就她来了京城之后,也不知道看过多少回核查的官差了。
“这我还是要寻人来问一问。”何太平忙道,只是却还是忍不住加了一句,“这变更记录应当问题不大,不然便是我手下这些官差偷懒了。”
“那就奇怪了。”乔苒说着指向地契变更记录道,“如果变更记录没有问题,我方才看到灞桥巷失火是发生在两年前的元宵,可这地契变更却是在前一年的腊八。”
也就是说,那对夫妻在出事前便将铺子卖了。
又不是家里有金山银山的,那对夫妻能在长安过活凭的就是那铺子加一身做小食的手艺,这是赖以生存的基础,怎么会在出事前突然将铺子卖了?
这显然不合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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