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费府的书房内,费宏读完知县刘清源的信,捋须微笑道:“刘有节与我等不谋而合,小徐,这封信你也看看。”
徐晋接过信笺阅了一遍,原来刘清源信上写的竟然也是上饶县粮食和药物价格上涨的事,还罗列了一些蛛丝马迹,怀疑有人私通私通贼匪,建议费宏设法通知在铅山县剿匪的孙巡抚。
这封信后面同样没有署名,可见刘清源确是个办事谨慎的人,当然,这也反映出刘清源目前的处境恐怕有些不妙,十有八九也是被监视了,否则也不用大费周折,跑到书院假借山长的名义见徐晋,再让徐晋把信送到费宏手中。
“太好了,刘知县不负有节之名,并没与陆康之流沆瀣一气!”费采欣悦地道。
正在此时,书房的门被敲响了,婢女红缨的声音传了进来:“老爷,是二少爷,说有急事!”
“让他进来!”费宏扬声道。
费懋中应声推门走了进来,急急地道:“爹,大宝刚回来了,受了点伤。”
费宏皱了皱眉道:“民受,为父说了你多少次了,凡遇大事须有静气,你这毛糙性子什么时候可以改一下。”
费懋中有点尴尬,点头道:“爹教训得是,孩儿谨记。”
“说吧,怎么回事?”费宏缓声问道。
费懋中道:“大宝今天骑马出城赶去徐家村,结果半路遇到劫道的山贼,从马上摔下来,腿上受了点伤,自己走路回来的,刚刚才回到府中。”
费采皱眉道:“岂有此理,这治安是越来越差了,大宝伤得严重吗,有没有请大夫?”
“伤得不是很重,只是脚踝扭伤了,倒算这小子机灵,没有丢掉性命。”费懋中庆幸道。
徐晋不由心中一动,这是不是巧了些,问道:“民受,大宝现在哪?”
“这小子浑身是泥,又徒步走了几十里回城,惨兮兮的,我已经吩咐他下去清洗休息了。”
“让他来书房,老夫要仔细问一问!”费宏显然也产生了怀疑,昨天才刚聊起费府可能被宁王的眼钱严密监视了,结果今天派了个家丁出城就遭劫了,这也太凑巧了些。
约莫一刻钟左右,家丁大宝便赶到了书房,已经然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走路时明显有点瘸,倒是难为他走了几十里路回城。
“见过两位老爷!”大宝纳头便跪,惨兮兮地道:“小的今天差点就回不来了。”
费宏向来待下人宽厚,和颜悦色地道:“大宝,起来说话吧,详细说说经过。”
大宝站起来把今天遭劫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庆幸道:“那两个劫道的贼子长得凶神恶煞的,没想到最后竟然放了小的。”
别看《水浒传》里剪径的山贼大多只劫财不害命,但古代实际的情况却正好相反,为了不暴露自己,山贼们不仅劫财劫色还劫命,相当凶残。
而且,有些山贼本来就是附近的山民,平时耕田种地打猎,偶尔客串一下山贼捞外快,为免暴露身份,事后都会选择杀人灭口,所以遇到山贼劫道,最后还捡回小命的绝对是幸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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