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先做好他们的思想工作,免得顾虑。我说到:“咱们虽然表面上是个家庭企业,但是,钟厂长、王工,你们自己想想,高总、冯总把你们当作外人吗?”
这话问得比较大,钟厂长、王工两人站起来,钟厂长说到:“庄总,跟你刚认识,但我也不是跟你说假话。这个厂这几年,老板并没有赚几个钱,都是为了厂子,有时还倒给厂里借钱。厂里的钱怎么开支的,老板也是听我们一句话,完全信任。有时,我们还在想,这究竟是老板的厂呢?还是我们的厂。别的不敢说,就我们这些老人来说,身家性命都在这个厂里呢。”
这虽然有表决心的性质,但也看得出是真话。我对王工说到:“你年轻,我还年轻些,我们想不想干点大事情?”
王工眼睛发光,说到:“庄总,既然你们当老板的下了决心,那是我的运气来了,哪个年轻人不想干大事呢,你就说吧,该怎么干!”
“技术的事我不懂,全部由你们负责。我的想法是这样的。你们先打听国内最先进的模具和生产工艺,并用他们的设备试制出样品。你们想,冲压和铸造中最先进的东西,与电镀最先进的东西结合起来,估计质量上可以在这十几家中占得上风。另一方面,你们也要打听,如果我们的样品得到了甲方的肯定,那么满足标的的生产能力,就需要购买设备及聘请技术人员,需要多少钱,你们先有个大致概算,尽快报给我,我再与高总、冯总协调资金。”
听到我这样说,钟厂长兴奋起来,说到:“我明白了,庄总,你这个思路既保险又有希望。制造最好的样品花不了多少钱,但如果订单争取到手,需要大投资,那也是划得来的,当然,也有可能亏本,但是也亏不了好多。”
“估计还不一定亏呢”王工说到:“军队的产品,这次的订单虽然只有这些,但军队的人员不是经常换吗?徽章不也要长期做吗?只要我们把首单拿下来,后面的订单不是更好争取了吗?投资一次,做多年生意,是划得来的。”
王工这样一说,倒提醒了我,铁打的流水的兵,兵换,徽章也换,这是个长久生意啊。
我继续说到:“如果从最乐观的情况估计,还不止这些。大家想想,每个威武的军人佩戴的徽章,不是在全中国给我们厂做最权威的广告吗?它的后果是什么,你们想想?”
这一提醒,搞得厂长和王工热血沸腾。
“但是,生意就是这样,用最好的努力,作最坏的打算。我们想想,如果竞标失败,我们会损失多少呢?我们会得到多少呢?”我话锋一转,提醒他们要有风险意识。我自己也意识到,干爸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不是要把他的心血拿来给我随意冒险的。
钟厂长想了想,说到:“如果只做样品,只需要咨询和考察,即使把接待军代表的费用及所有投标费用,加在一起,最大也不会超过八十万,这就是代价。但是,庄总,你说如果竞争失败,我们会得到什么,我想不出来。”
“得到教训,得到最新工艺的发展方向,别人做的好,我们知道为什么,这次失败了,我们有经验了,下次离胜利不是更近了?这就是得到。我决定了,就作了这八十万的主。你们俩分别去打听,有眉目后,我们再商量试制样品,怎么样?”
“庄总,你们当老板的原意亏钱做,我们还敢不拼命?”钟厂长和王工送我出门时,纷纷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上车往医院赶,在车上,我对自己今天的表现基本满意。其实,我作这八十万的主,不是我对干爸不负责任。而是准备,万一失败了,我自己拿这八十万出来,给自己交学费。
到了医院,我看见我妈和大梅在那里,我妈已经一夜没休息了,我觉得应该让她休息一下,反正,今天王叔也是手术前的准备,主要消炎等,有一个人足够了。我就对大梅说到:“你今天来得好,让我妈跟我回去休息一晚,明天再来换你行不行?”
王叔听到这句话,说到:“你们都回去吧,今天,我还能动,不需要人。”
“还是有个人好些,叫护士、拿药,吃饭,都需要人。”我说完,摸了摸身上,没什么钱,我找廖师傅拿了一千元,给大梅到:“先拿着,王叔有什么开支,先垫着,不够我再补。”
大梅站起来,说到:“我们拿钱也是应该的,怎么老靠你。”
她这样说,虽然只是个言不由衷,但也算说得过去。只好对她说到:“钱你不考虑,王叔的身体要紧。”
说完,我把我妈拖到妍子家里了。
我妈想回那边那个家,我没同意。一来,她已经很疲惫了,需要休息。二来,那个二牛回来,难道我妈还要给她做饭?我妈不是别人的老妈子,这是我亲妈。我让妈还是住她上次住的那个屋,跟宋姐交代了,明天起要做的病号饭,然后到我妈屋,问起了一些情况。
原来,那个二牛,从昨天到今天,根本就没来过医院,大梅还是王叔电话叫来的,来时还说厂里要扣工资。王叔骂了她,她才留下来的。王叔主要是看我妈一个人照顾,太累了,才叫女儿来的。我妈说到:“你王叔在医院还在叹气,说他两个子女,加起来还抵孙到庄娃子一半,还不是亲生的,人与人怎么这大差距呢?”
我笑了笑,说到:“人穷志短吧。别管那么多了,妈,记住,你是我亲妈,我养得起你,你没必要受那两姐弟的气,没必要当他们的老妈子,听到没?”
我妈点点头,说到:“只是可怜你王叔,白养了两个。”
王叔的手术时间到了,我们都在医院。这次,才第一次看到二牛,我瞪了他一眼,他不敢看我,低着头。在手术室外等待时,他玩着手机。我看着他玩的手机,是个新牌子,出于生意的敏感,我问到:“这是啥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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