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砖石四四方方,棱角分明唯一角缺失,再看看那闲汉头发上砖石碎屑,就知道他磕在了这一角四方角上。从其余三角上看,这块青砖石角尖锐又坚硬。
磕在这么尖锐又坚硬的角上都没事?寻常人就算侥幸不出什么大事,脑袋上也要磕出血来了吧!他什么事都没有吗?
一片死寂之后,街上蓦地哄闹开来。
“给我香囊!”
“我在前头的!”
“这是我的!”
……
监生回过神来,一边大声喊着“不要乱,排队来,一个个来!”一边迅速分发着手里的香囊。
回过神来的闲汉就要伸手去拿桌上的香囊,却被不客气的百姓轰到了一边,不得已只能讪讪的跑到最后排队去了。
车夫看的津津有味,不禁惊讶道:“老爷,这阴阳司的东西如此厉害吗?”
“那是自然。”自家老爷的声音不复先前可有可无的态度,声音中多了几分兴奋,“没听到大天师方才说符是她绘的么?大天师亲手绘的符,自然同一般人不一样,先前求雨时就见过大天师的手段了啊!”
大天师,谁是大天师?车夫怔了怔回过神来,再向方才出声的女孩子望去,却发现人已经走了。
“这可是好东西啊!”官员催促道,“快回去,这香囊挂在家里定然邪祟不侵!”
……
为争大天师亲手绘的香囊,一个插队想要抢香囊的闲汉被人揍了一顿送到了衙门里。
这一出闹剧下午就传到了不少人的耳中,有人顾不得细雨,连伞都不撑匆匆忙忙的走入天师道的一座宅院中。
“听说了吗?”进门的人大声说道,“这位大天师又做好事了!”
明明是褒扬的话里却多了几分难言的嘲讽。
“真是个活神仙啊!”他道,“度化人世苦难!”
“这是好事,你总盯着她做什么?”正在屋中翻看那本手书的《灵治异闻集》的老者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适可而止吧!”
“我就看看而已,难道活神仙还不能让人看不成?”来人一边拧着衣衫上的雨水一边不以为意的说道。
老者皱了皱眉:“原二爷,你真以为活神仙慈悲心肠不与你一般见识?”
原二爷道:“您不是说她肚量不小……”
“那也是对人对事,你在我们这里抱怨几句也就罢了,再如此的话惹到了她,这位活神仙变成恶修罗也不过是转眼间的事。”老者道,“这位活神仙要么别惹她,一旦惹到她了,你看她以往的手段,哪一次不是斩尽杀绝的?”
原二爷被吓了一跳:“不是吧!你开玩笑的吧!”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老者说着复又低下头翻看起《灵治异闻集》来,“这位大天师恃才自傲,我们若是在阴阳术的手段上胜过她,她非但不会对付你我,恐怕还会主动将位子拱手相让。若是阴谋阳谋,你别看她年纪不大,心眼可不少,不要犯傻了!”
“可是……”原二爷似乎还想说什么。
“我们可没同旁人做什么交易,让我焦、原二族在阴阳司立足才是我们要做的事。”老者手里的书翻过了一页,说道,“至于大天师是那些西南旧部的事,赢也好输也好都同我们无关!”
……
……
紧赶慢赶,还是在中元节前入了西南城。
西南府尹吴大人早接了消息匆匆来迎,前来的周太医和那位阴阳司擅长符医的小天师没有半句废话便进了西南府衙。
“出事的人吴大人应当已经控制起来了吧!”秦越人说道,“人在哪里,快带我们瞧瞧去!”
“人早隔离开来了。”吴大人见他们不含糊,也不浪费说辞了,当即让人备马,带着人出了府衙,“但每一日还是有人出事,不见任何用处,城里的百姓都不敢在城中随意走动,不少人都说是时疫,就连几个大夫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诊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