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爹他今日怎么又没去衙门,张管事,你可别告诉我爹见过我!”
这年轻人说罢,竟是转身离去,不再入家门了。
直到年轻人走远,老管家才轻声说了一句:“哎,白日宣淫,二少爷比起大少爷差太多了,黎氏的地位真是铁打不动啊。”
当老管家接过鸡,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老妪这才开口说话:
“张管家,我……我听二少爷说老爷在家。”
老妪的声音充满了恳求。
但老管家却头也不回的冷哼一声:“既然知道老爷在家,就知道他是不会见你的,你绝了这个心思吧,你的鸡还带走。对了,不要和任何人说今日的事,尤其是二少爷的事,否则你那个进了大牢的儿子就永远都出不来了!”
砰的一声响,琼州城里,这座最豪奢的大族,张家宅院为这位老妪永远的关上了大门。
三个月后,张友光离开了琼州大狱,他的一身青衫已被血污侵染。
进狱不沾血,出狱不做人。
三个月前,他被人诬陷,被学正革去了秀才的功名,永远不得考学,三十载日夜苦劳一朝白费,但最让他在意的还是家中老母,他在狱中的三个月每天都备受煎熬,就是觉得自己对不起母亲起早贪黑的操劳。
如果不是因为一位昔年的好友有些门路,替他求情,就他打伤学正这件事,至少也要发配三百里。而琼州百年之前就是朝廷发配之刑最远的地方,如果他被判发配,就只能被贬为奴,成为南海商船上的一个劳奴。如今被关了三个月后能够释放,已经是天大的幸事。
琼州城外张家村,张友光刚到村口,就发现了异常。
村里的几个老者齐齐整整的在那里等他,虽然没有任何交流,但张友光知道他们是在等他。
心中突然有一股不妙的感觉。
张友光家的茅草屋里,看着床榻上已经只剩最后一口气的老妪,张友光泪眼滂沱,老妪最后看了一眼儿子,没有留下任何的话,只是眼角含着一丝笑意。
询问几位村中老者,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老妪这三个月在城内到处求人,找的都是张友光以前的同窗好友,还有师长,但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助张友光。
为此老妪卖了那只大公鸡,村里的各家各户都取了一些银钱给老妪,这才最终支撑老妪找到那位帮助张友光的昔日同窗。
但三个月的奔走,老妪时刻不能放下心中担忧,终究是引得旧疾复发,吊着一口气就是为了能见到儿子平安归来。
一股怒气直冲头顶,做了三十年书生的张友光第一次不再掩饰目光中蕴含的凛冽寒意,但却被一位老者按住了肩头。
“不要冲动,那是主家。”
“那又如何?”
张友光的声音宛若九幽恶魔,满是冰冷刺骨的寒意。
“现在主家昌盛。”
……
张友光不再言语,冷冷的将老者按在肩上的手掌拿开,沉默不言的从床上轻轻抱起自己的母亲。感受着她身体的余温渐渐散去。这个世界带给他的最后一丝温暖随之一起消散。
出了家门,直奔北面的矮坡,那里是张家村人的埋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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