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中。
同一时间,曲蓁也发现了他。“曲姑娘好早,我以为你一夜未归,着实有些担忧。”
他将“一夜未归”四字咬得极重,似是在试探着什么,曲蓁却恍若未闻,轻声道:“景园之内,黑云骑重重把守,有何可忧的,不过还是多谢小公爷挂心了。”
曲弈从她面上看不出什么,只笑了笑,他想了一夜,越发觉得这姑娘可疑,天刚破晓就来这儿了,没料到楼中没人,她却从外面回来。
虽然暂时看不出破绽,但没关系,时间还长,前往汴京这一路他都会同行,是狐狸总要露出尾巴的。
“姑娘可介意请我喝杯茶?”他笑问道。
人都守在玉粹楼外了,她拒绝还有用吗?曲蓁抬脚入院,淡声道:“小公爷请。”
来者不善,他怕是怀疑上她,来试探的。
曲蓁也不放在心上,没有证据,怀疑也只能是怀疑,她并不认为这位小公爷找她是有什么要缉凶查案的远大抱负,不过是不甘心被她算计,丢了颜面罢了。
她泡了茶,与曲弈在庭中小坐片刻,用过茶水后,他又借翻阅医术之由留了下来,明里暗里的开口试探,皆被她四两拨千斤地化解了。
只是曲弈并不甘心,午膳也是在玉粹楼用的,像是赖上了她。而此时,潇湘馆内也热闹了起来,容瑾笙醒了!
他看着手上被包扎好的伤口,凤眸幽邃,用指腹轻轻地摩挲着那处。“她人呢?”
“姑娘守到您退烧,便回去了。”
暮霖等人揣摩不准他的心思,小心地答复着,顿了下,又道,“听说,曲小公爷大清早就去了玉粹楼。”
容瑾笙眸光略沉,“去告诉他,再打主意,他那柄扇子就不必留着了。”暮霖抱拳应道:“是!”
那藏锋之扇是曲小公爷生平最得意的藏品,惜之如命,旁人连碰下都了不得,王爷这话一出,想必小公爷再不敢胡来。
果然,黑云骑将话带到,曲弈愣了瞬,就阴沉着脸起身离开了玉粹楼,往潇湘馆而来。
容瑾笙早料到他会来,控制着轮椅缓缓而出,那玉面具遮去了半张容颜,唇色微微发白,带着些病态。
曲弈一路走来,怒色早就被震惊所替代,神色复杂地问道:“难道,您真对那姑娘动了心思?”
他对于抓出阮家杀人那姑娘并没有多大的执念,只是难得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人,图个新鲜罢了。
令他不安的,是宸王对曲蓁的态度,竟为了她对他出言警告。
天下皆知宸王不近女色,甚至称得上是厌恶,过往近二十年,超然物外,幽居宸王府,就像高岭之花,开在云端上,不惹尘埃,不问俗事。
“本王允了她清净,便不会叫人打扰她。
“你有心思打探本王的私事,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应对老国公给你安排的婚事,听闻他老人家看上了阮家的女儿,近日两家主母走动甚是频繁。”
容瑾笙好心地提醒了句,心思却飘去了玉粹楼。为何说着要划清界限,又为他深夜冒雨前来?“什么?我怎么没收到消息?”曲弈瞬间变阴沉。
容瑾笙未必会毁他扇子,但老太爷是真会逼他娶亲!“有心相瞒,你自然不知道。”
容瑾笙看着曲弈握紧扇子,在院中来回踱步。
他垂眸看向那缠着纱布的手掌,想着她昨夜为他处理伤口时的模样,眸光软了几分。
没了曲弈捣乱,曲蓁又在药房忙了一日,准备了各种伤药、毒药和解药,以备不时之虚。
忙完又是入夜,她站在窗前望着潇湘馆的方向,等月上中天才动身出门,没想到这时辰,居然又遇上了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