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笙见她面色凝重,不禁抬指轻轻地抚平她的眉心道:“别皱眉了,老谷主血海沉浮多年,没有那么弱不禁风。”
真相比一切都重要,人不怕失去,怕的是不明不白地失去,若能瞒一辈子最好,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总是包不住火的。
那微凉的指尖点在她眉心上,有种令人心安的力量,曲蓁浅笑了下点点头。风愁等人挤眉弄眼地交流着,看来宸王府好事将近了!
不远处,满意内力逐渐消散,手攥成拳垂落在身侧,冷声问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当年仇煞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中写明了蛛楼的位置以及最合适攻破的时机,还附带了千机阵和龙虎塘的破阵之法。除那封信外,霹雳堂攻破蛛楼后,发觉书阁禁地有被人翻动的痕迹,还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东西。”林鹤顿了顿,神色郑重说道,“先是信件,后是各派围攻,紧接着书房被翻找,这意味着什么,谷主心里应当有数!”
满意拳头紧攥,捏得骨节发白,“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书阁重地,当年连随风都禁止踏入,平日里有蛛楼的高手在暗中守护,唯独那晚霹雳堂围攻,高手尽数参战,才有片刻能入的机会!
话都说到这分儿上了,再隐瞒就没什么意思,林鹤索性和盘托出,“仇煞说借我《药王经》一观,要我与他互通消息,我怕万一失败会累及性命就没有答应,逼不得已仇煞才将此事告知我。”
蛛楼一战,血流成江海,尸骨堆如山,多少人父兄惨死,多少人妻儿丧命,要是江湖纷争也罢了,可如今看来,他们是遭人出卖!
在场之人有许多是当年蛛楼的旧部,听完这番话,皆是愤慨激昂!
“谷主,求您查清楚!我女儿死的时候才五岁,穿肠烂肚,我眼睁睁看着她在我怀里断了气啊!”
“求谷主查清楚,还死去弟兄一个公道!”“谷主……”
四周众人一个接一个跪下,红着眼喊道,声浪滔滔,满意环顾一周,仰头将
眼泪逼回,厉声道:“弟兄们放心,此事,我定追查到底。”
曲蓁执伞,与容瑾笙对视了眼,缓缓走近,将伞遮在满盈缺的头顶。满盈缺回头唤她,眼眶微红,“姐姐。”
她安抚地揉了揉他的发,没说什么转向林鹤,眸光清冷,“那东西如今在哪儿?”
“你们答应放过我了?”林鹤倔强地要求一个承诺,蛛楼先前做生意靠的就是信誉,楼主满意更是一诺千金。
“我可以饶你一命!”曲蓁清冷的眸子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林鹤浑身颤抖,激动地喊道:“我要的是离开,平安离开,并且药谷得承诺,从今往后,不得以任何方式寻我麻烦。”
“林大夫,人不可以太贪心。”她微微俯身,凝视着他,声音轻而冷,“一个秘密,换一条命,你不亏,可要再耽误会儿,或许我就改主意了。”
曲蓁每句话,字如刃,言如刀,将他原本坚定的信念碾得粉碎。
林鹤在这样的威压下节节败退,不得已只好转向满意,“满谷主,你难道就任由一个小丫头在这儿发号施令吗?难道你不想替那些死去的弟兄报仇了吗?”
曲蓁看向满意,要她接手药谷可以,那她就断不会甘愿做个傀儡,满意读懂了她的意思,深吸了口气,神色肃然地环顾一周,最终落在林鹤的身上,“她是我药谷的掌舵人,她的话,就是药谷的意志。”
“你……”林鹤怒不可遏,知道硬碰硬不是好事,忍气垂首,“你先说你打算如何处置我,若是想把我关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一辈子,那还不如杀了我!总归我都是不得善终,还不如鱼死网破。”
曲蓁深知这一点,自不会步步紧逼,平静地吐出八个字:“边关从医,五年可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