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藏青色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眼前后,风愁抱剑冷笑了声,“也不知他这层皮能披到什么时候。”
“皮子没了,他也就离死期不远了。”暮霖叹了声,众人唏嘘,往人堆走去。满意拎着林鹤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拖起,双目如炬,死死地盯着他,“你在说什
么,什么出卖?”
林鹤被他的拳头抵着喉咙,脸涨得通红发不出声来,双手死死掰着他的手,勉强挤出几个细碎的字眼来,“放,放开,我说……”
满意松了手,林鹤腿软地跌坐在地上,猛咳了几声,抬头郑重道:“满谷主,我将这个秘密告诉你,你放我走!”
“你还想耍什么招数?”满意凝气于掌,缓缓地悬在他的头顶,声音冷沉,“林鹤,老夫没那么好的耐心,说,还是死!”
林鹤惜命,谁都看得出来,可唯独这次,他紧咬着牙关,哪怕死亡近在咫尺,也不肯稍稍退步,“满意,我林鹤拿林家先祖发誓,你要杀了我,这辈子都再无可能知道叛徒是谁!”
那手掌在离林鹤头顶还有一寸距离的时候,蓦地悬停。
林鹤能清楚地感觉到紧贴着他头皮的那股内力,犹如锋刀般回旋着,时刻都有将他粉碎的可能。
“满意,十五年前,蛛楼倾覆,乔嫣儿中毒,你身负重伤逃亡,犹如丧家之犬!”林鹤明显感觉那内力有暴走的趋势,头皮阵阵发麻,话却不停,“你以为没有内鬼引路,仇煞他们能破得了千机阵,过得了龙虎塘?你以为你儿媳出血,蛛楼大乱,仇煞等人就登堂入室,群起攻之,真的都是意外吗!”
满意浑浊的老眼漫上些血色,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不是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可那时蛛楼死伤惨重,嫣儿强撑着生下小兰花就撒手人寰,唯一的儿子抛妻弃子,不知所踪,只留下他一个半截身子进土的老东西和尚在襁褓的婴孩!
他拿什么查?怎么查!
雨声渐急,巨瀑灌顶,所有人静默地立在雨中,看着背影苍凉的老谷主,不禁红了眼眶。曲蓁接过檀今递来的伞,隔着雨幕遥望着那一幕,压低声音吩咐道:“去我房间柜子的二层拿瓶护心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