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人?”
曲蓁压低声音询问容瑾笙。他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随着脚步声渐近,一群衣衫褴褛的黑衣人映入眼帘,他们衣衫褴褛,看上去比乞丐也好不了多少。
黑衣人也没想到这儿还能碰见活人,先是一愣,倏地止步,纷纷拔刀相向。“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滚开!”
一道年轻冷厉的声音乍响,随后人群让开条路,供他走到前方。来人一袭紫红相间的长袍,模样极致妖冶,如墨的长发被编成几缕散在脑后,左耳处的鎏金环亮得灼人。
要是不看他锦袍上破烂的洞和撕裂的痕迹,绝对是一位风情别异的贵公子!“少主!”
众人抱拳,围在他身侧,以备有人出手偷袭。两方对立,剑拔弩张!
容瑾笙凤眸含笑,微微颔首,温声道:“多年不见,少祭司依旧是容颜盖代,风华不减。”
那男子眯着眼,片刻后,唇边绽开笑意,一语道破他们的身份,“宸王殿下说笑了,‘盖代’二字愧不敢当,不过王爷不在汴京待着,怎么也跑到这荒山野岭来了?”
他笑得漫不经心,心里却不由一沉,这下,是真的麻烦了!“那不知少祭司不在南疆待着,为何又出现在我大盛腹地?”容瑾笙反问了句,说起“大盛”二字,语调微冷。
南疆人这些年看似安稳,冷眼旁观着大盛和离朝交战,实则暗地里动作不断。南疆祭司身份尊贵,他们到底筹谋着什么,竟舍得将少祭司派出,来此处
搏命!
他们又是怎么躲开重重关隘,深入大盛腹地的,看来此事要好好查下!“早闻大盛人杰地灵,风景独秀,特来瞧瞧,想来宸王出现在这儿,大盛的陛
下也不知情吧?”
阴司琰面上笑意不减,隐含威胁之意。
大盛宸王声名赫赫,威震三洲,盖过了当朝太子,隐隐有权倾朝野之势。帝王枕侧,岂容他人酣睡?
祸起宫墙、兄弟反目不过是迟早的事儿,如果被景帝知晓他暗中有所筹谋,
恐怕也得麻烦缠身!
所以彼此心里都清楚,哪怕侥幸能从此处脱身,相遇一事也会成为秘密永远葬在这茫茫绿野中!
“这就不劳少祭司挂心了,只是南疆祭司一脉单传,可别绝后才是。”容瑾笙云淡风轻地回了句。
阴司琰嘴角讥诮地掀起一抹弧度,不愧是宸王,连骂人的话都说得这般含蓄,他们南疆向来喜欢暗地行事,对于这种明面上的唇枪舌剑实在没什么天赋,他也就懒得再客套。
“宸王多虑了。”他眼尾微微上挑着,透着股傲慢,目光放肆而轻佻地扫过曲蓁,微滞,“素闻宸王厌恶女色,今日看来传闻也不可尽信。本祭司多嘴提醒一句,这种娇滴滴的姑娘家王爷平日里玩玩也罢了,带来这种地方拖后腿,那可是要命的!”
这话挑衅意味浓郁,众人不由得蹙紧眉头。
容瑾笙凤眸笑意淡了几分,瞬间杀意暴涨,曲蓁离他最近,感觉到了那微妙的变化,莲步轻移挡住他的视线。
她眸光乍冷,扫了眼阴司琰,反唇相讥道:“玩玩?不知少祭司说的是怎么个玩法?”
阴司琰本就是故意出言羞辱,这副皮囊,看着真的太讨厌了。
被她乍一问,愣了片刻,勾唇邪笑道:“自然是男女之间的那种玩法。”有意思,没想到还是个有脾气的!“哦?看来少祭司深谙此道,请问,你喜雌伏吗?”曲蓁挑眉问道。
她从来都不是懂得“退一步海阔天空”之人,她信奉的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双方对峙的关键时刻,她冒出这么句话,呛得风愁等人险些被口水噎住,满面震惊地看向她!
容瑾笙凤眸宠溺地看着她,先前的郁气消散,不由失笑,他怎么忘了,她可从来都是不喜欢吃亏的主儿!
众人看向阴司琰,见他含笑的脸瞬间一沉到底,双眼像是浸了毒般紧盯着曲蓁的方向,杀意凛然地问:“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