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函自幼被呵护在深宅大院中,何曾见过这种阵仗?满腹的火气在胸腔里燃烧,硬是憋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只能怒视着她。
曲蓁见她不再嘴硬,也没咄咄逼人,将话题转回了满盈缺的病情上。“相近,不代表相同!若是‘血鼓’之术,利用银针刺穴,排出毒血是有用。
但‘寄生胎’的病症,是因为小公子腹中有胎儿,即便治疗,也须得用药将那胎儿化作毒血,再用银针排出。你这样治疗初时是有用,血被排空,腹部消减,可时间一长,那胎儿尚在,小公子却会得血虚之症,他的身子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损耗,必将有性命之忧。”
古青旸身为医者,最是敏感,当下摇头道:“依你所言,小兰花也承受不住猛药融血的风险,这法子,也不可行!”
他受老友所托这几年一直照顾着小兰花,可以说没人比他更清楚小兰花的身体状况,要将胎儿融成毒血排出体外理论上是可行的,但必须用猛药,远超出了小兰花的身体承受极限。
“是,所以我没打算用此法来救治小兰花。”曲蓁看着满面铁青的老谷主和古青旸,不免有些迟疑。
“那你打算怎么治?我就不信你还有更好的办法!”谢函总算找到了能插话的时机,厉声问道。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在了曲蓁的身上,寂静的气氛中,她轻笑了声,看着谢函,“谢小姐可愿将谢家的秘传医典《奇药方录》借我一观?”
谢函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是讨要他们谢家的祖传秘典,当下心生警惕,“既是秘传,自然是不能借与外人观看,曲姑娘莫不是急糊涂了?”
“是啊,谢家的《奇药方录》不能借与外人,为何谢小姐还要问我的独家秘方?”她意味深长地勾了下唇角,轻嘲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谢小姐!”
听明白话音的谢函俏脸涨得通红,呛道:“你不愿意说我还能逼问不成?”这么一闹,她是被彻底地踢出局了,哪儿还有脸面待在这儿,捂脸推开众人
就跑了出去。
晏峥打从知道方子有误时心里就清楚了,满谷主是绝不会再让谢函插手小公
子的治疗。毒瘴林中,那只药宠是他故意放出去采药探路的,没想到会被她抓住,这是她第二次坏了他的事!
“那就等着曲姑娘的喜讯了。”他邪笑了声,负手朝外走去,没走两步,他脚步忽顿,像是想起了什么,扭头笑道,“下次再见,本世子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晏峥和谢函一离开,屋内就没了其他外人,只剩下了满意、古青旸、容瑾笙、她和小兰花。
“丫头,在老夫这儿你对谢函的那番说辞不管用,你必须跟我解释清楚你到底打算如何治疗小兰花,否则,老夫断不会让你动手!”
满意急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古青旸也没拦着,面色复杂地看着她。曲蓁点头,很是爽快地说道:“我就是打算要跟谷主说清楚的。”
她仔细地跟满意解释了开刀的利弊和风险,话刚说一半儿,满意直接翻脸。“不行!开什么玩笑?开膛?你这是救人还是杀人?我绝对不会同意你拿小
兰花的性命冒险!”
古青旸神情悠远,陷入了某种回忆中,“早些年前就有人利用活人研究医术毒术,害了多少性命,世人对这种邪门歪道可谓是深恶痛绝,你年纪轻轻在医术一道已经造诣非凡,前途一片光明,莫要选那独木桥,断送了大好前程。”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看她行针用药,就知道她并非是什么绣花枕头,他忍不住起了惜才的心思。
曲蓁也听得出古青旸话中的善意,只是小兰花这病,也唯有这一个选择!“两位前辈别急,先听我说。”“你不管说什么老夫都不会同意的!”满意一口回绝。
古青旸连忙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再说了,曲蓁想了想,抬眸轻声道:“劳烦前辈等我片刻!”
满意怒哼了声没有理她,坐在床边按着满盈缺的手轻拍着,满眼凄苦,“难道真的是我年轻时候作孽太多,才会早年丧妻,中年丧子,最后连满家仅有的一点血脉都留不住吗?”
“爷爷,不是这样的。”满盈缺见他短短半个时辰不到,像是苍老了数十岁,忍不住眼眶一红,泛出些泪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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