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此事,赵柽却只回了一句话:“四海未靖,罪在孤恭,四海不平,暂不登极。”
话语传出来后,立刻朝野震惊。
四海未靖?这是指的哪里?还有未平定的地方吗?眼下这国土还不够大吗?这已经是古往今来第一了。
随后便有高瞻之士分析,答案立刻分晓出来,陛下肯定是指南面啊,大宋自建国来就和最南面的蛮夷没少开战,从侬智高到交趾以及交趾周边的那些族国部落,都是有宿怨的,陛下肯定是想要平定那边。
还有些眼界更高的这时提到了大理,大理这个地方如同一颗楔子,嵌入潼川府路和广南西路中间,一旦大秦想要扫平南面的一些丛林蛮夷,那大理就不能不提,就不知道陛下对大理是个什么态度。
这时便有人站出来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理也该收过来才对。
又有人说大理不是一直臣服吗?若强行攻打,恐怕有些不太仁义吧?
此言出口,立刻就遭到了不少人的反对,都道大世降临,理当天下大同才是正理,远的就不说了,荒野之地,不提也罢,可大理不行啊,大理古之也属于过神州,那是自家的地盘,又距离那么近,不收复怎么能行呢?
圣君当世,万邦来朝可不够,要万邦尽归华夏才对。
于是朝野之间纷纷就此事议论,甚至有大臣专为此事去宫中询问赵柽,赵柽也不表态,只是叫朝上不要提起,至于民间却不管了,悠悠之口,爱咋说咋说好了。
转眼迎来了东京的第一场雪,这日下了朝,赵柽在梅香小阁中喝茶与柳随云下棋,何栗在宫外请见。
赵柽命张迪带他进来,张迪并没有和道君皇帝一起西行,而是留在皇宫,赵柽给了他一个内侍省都知的职务。
内侍省的首领是都都知,这个叫米震霆暂代,都知则设两人,下面还有副都知等,但米震霆不管事,暂代这个职务不过是为了结因果冲击天人境界,那么张迪的权利就变得极大。
张迪也是颇受朝野诟病的,毕竟前有李师师之事,后又有延福宫专权,谗信道君皇帝。
不过张迪乖巧,尤其是眼下这个时刻,他知道许多人都在盯着他,但凡有一点错误就会像童贯一样众矢之的。
而他的身份地位却哪里又能和童贯相比,那些大臣和太学生想弄死他可太容易了。
不过好在他未掌外权,只是禁中办事,平素小心谨慎,如履薄冰,此刻倒还没谁上书要拿他是问,而赵柽还算信任他,这也叫他稍稍安心。
出外带了何栗进入,何栗参礼完毕,看柳随云也在这里,不由脸现不满。
赵柽问他什么事情,他道:“陛下,此事合该柳相公来提,可柳相公装聋作哑,臣便做此出头鸟了。”
赵柽惊讶,瞅了瞅柳随云,柳随云站身笑道:“何相公莫非说的是陛下家事?”
何栗道:“柳相公明知故问。”
柳随云摇头:“既然是陛下家事,臣子怎好掺言?”
何栗道:“柳相公此言差矣,既是陛下家事,可也是国事,臣子焉能不做关心?”
柳随云苦笑,望向赵柽。
赵柽放下手中棋子,摸了摸下巴,他知道何栗在说什么了,自然是皇后之事。
这可是个大难题,其实他一直都在逃避这个问题,他可不想叫张贞娘几人排个高低上下,都平起平坐就好。
他微微沉思不语,何栗道:“陛下就算此刻不做登极,但摄政王正妃却是要定下来的。”
赵柽叹了口气:“定什么定,都是王妃。”
何栗愣了愣:“陛下,不定正妃,那以后母仪天下,皇后可总是要……”
赵柽轻敲棋盘:“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这不还没到那时候吗。”
何栗不死心,他是直臣,这时又道:“陛下就算此刻不计较此事,想留待日后再说,可陛下总要把诸位娘娘和皇子接过东京,不好久呆在青唐冷苦之地才对。”
“这个……”赵柽瞅他一眼,心想你操心的事情还真不少,若说立后乃是国事,可此刻自己毕竟还未称帝,谈不上立后,那剩下的就全是家事了,老婆孩子在青唐或者东京,这些也轮不到你来建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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