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周遭的嘲讽调侃,却甚是刺耳。
任凭外人如何贬低赵桓,他都会一笑置之,唯独不允许任何人羞辱朱琏。
王之逆鳞,一触即怒!
“私议王妃?看来你们还没有吸取艮岳的教训。”
“凡是刚才说三道四者,本王都已记下名字,事后,本王自然会挨个去拜访你们。”
刚才还嬉笑不断的长春楼,瞬间寂静无声。
他们在心里暗骂赵桓小心眼,不就是开个玩笑,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但明面上,却无人再敢发出半点声音。
“王妃与你们共处一室,已是你们前世修来的造化。”
“直视王妃,大不敬!”
“都给本王把头低下,否则,挖眼!”
赵桓的声音清冷犀利,绝无半点虚张声势。
一想到赵桓亲手送走了高尧康,连正二品的李铭都被他扳倒了,在场的官宦子弟,只感觉手心冒汗。
他们不能低头,否则就等于向赵桓认怂,进而令高尧辅颜面尽失。
可是不低头的话,赵桓这个疯子,什么都干得出来。
长春楼的气氛,瞬间跌至冰点。
感受到赵桓的霸道保护,朱琏的阴沉心情,终于有所回暖。
她之所以敢来长春楼赴宴,就是笃定赵桓一定会保护她的清誉,毕竟已有艮岳的前车之鉴。
但今日之事,毕竟涉及娘家兄弟。
朱琏不愿把事情闹僵,轻声道:“本宫不差他们心不由衷的礼节。”
前一刻还杀气腾腾的赵桓,瞬间变脸,仰头大笑起来。
“哈哈哈,既然王妃如此仁善,本王自然无话可说。”
“还不谢谢王妃?”
众人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连忙冲朱琏拱手作揖。
虽然逃过一劫,但他们看赵桓的眼神,却已经发生了微妙变化。
从鄙夷,逐渐转变为畏惧。
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任谁也摸不准他的脉络。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一声冷哼。
“堂堂大宋皇长子,竟对女人马首是瞻,当众溜须拍马,就不嫌丢人现眼?”
刚才还萎靡不振的权贵子弟,瞬间来了精神。
他们纷纷抬头向楼梯看去,脸上堆满了讨好笑意,眼神更是崇拜至极。
只见一个不到二十岁,身穿黑色锦衣,黑发束冠,剑眉冷眸的男人,沿着楼梯走了下来。
此人,正是高俅二子,永庆军观察使高尧辅。
先前被赵桓吓得一头冷汗的子弟,连忙迎了上去。
“二公子明鉴,我等虽是官宦子弟,却并无官身,面对王爷王妃,自然是要谨言慎行。”
“不过……有二公子在,我等的腰杆也就硬了。”
面对这番厚颜无耻的溜须拍马,高尧辅却眼神一厉:“滚一边去,没用的东西!”
那子弟依旧满脸堆笑,巴不得把脸凑上去,让高尧辅抽几巴掌出气。
高尧辅懒得理会这般废物,一双凌厉鹰目,冷冷注视着赵桓。
“赵桓,你好大的威风!”
“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把本公子的眼睛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