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让我们去投奔周国,也一定正确的。”
说过这一番话后,雄安抚了祭台四下的氏族人,让他们各自回家去收拾东西,然后大家一起启程去投周国。
族人们纷纷动身。
正在此时,有人朝苏午、渠、随离去的方向远眺。
那个祭司登上高台,往远方只眺望了一眼,便惊呼着向雄连连招手:“方伯,快来看,你们快看!”
雄见其神色震骇,心里咯噔一声,立刻跟着登上高台,往其所指的远方看去,只一眼,他便到看到了令他永生难忘的画面——
地平线上,那以独足支撑大地的漆黑身影-天帝,头顶一面与山岳一般巨大的苍青之轮,压着大商的四尊神灵,以及无数大傩、士卒组成的联军,一步步朝前走去!
令人望之胆寒的大商讨伐军便不断朝后倒退!
天帝往前踏出一丈,大商讨伐军向后退步十里,望风披靡!
直至那庞大又恐怖的军队,彻底被地平线淹没,彻底隐去踪影!
……
旷野之上。
三道身影穿过齐腰深的长草丛,朝远处走去。
随与渠紧紧跟在苏午的身后,看着大地尽头之上,亦不见有大商讨伐军的影踪,渠咧嘴笑了起来。
如今苏午为他击退了前来讨伐葛长的大商军队,葛长氏族再无后顾之忧,可以放心地去投奔周国,他自然也能毫无牵挂地追随苏午而来,如今即便去往镐京,他也无所畏惧!
渠如今已成为‘贞人傩’!
相比起渠,随就要沉定许多。
他是为天帝持旌节的使臣,自然要追随天帝辇驾,听从天帝号令。
“大王,我们如今要去镐京吗?”渠向苏午问道。
苏午点了点头,向随说道:“随,你来为我带路,到了镐京以后,我与渠便暂时安顿在你的住处。
你对外便说我与渠是你带回来的仆人就好。”
随与渠听到苏午这番言语,顿时都神色惊骇。
随立刻摇头说道:“您已是天帝,怎能是我的仆人呢?哪怕是假扮,也绝对不能这样的!”
“是啊,您已是天帝!”渠神色立刻严肃起来,“您到了镐京,连镐京的百姓都要臣服于您,又何必去伪装呢?”
“成为天帝的,是我体内的神。
并不是我。”苏午坦然而笑,他的一条手臂无力地耷拉下去,恐怖不祥的气韵缠绕在那条手臂之上,在手臂皮肤表面形成紫红色的根脉网罗,那般紫红根脉缓缓朝着他的肩膀侵蚀——
先前以手掌阻挡那方印玺的盖落,固然在印玺之上留下了些丝痕迹,但苏午自身的这条手臂却也同样受伤严重。
他体内如今没有五脏,便没有了自我修补的能力。
这样严重的‘天伤’一直在进展着,以他如今却也无法修补这天施加于己身的伤痕。
如今他的第一要务,便是找回自身的五脏,修复身上的损伤,以及找回自身的人道之轮、地相之轮,重新构建自身三者的平衡。
而在这荒僻的葛长之国,连消息流传都如此闭塞,想要在此间收集到与自身相关联的消息,却是难于登天。
不如去向镐京。
作为如今天下中心的镐京,一定有许多收集消息的渠道,或能从中找到与自身五脏有关的线索。
商王、天帝、天庙、傩与‘苍天’、‘想尔’之间还有许多至深勾连。
他亦需要一一厘清。
“您体内的神已经成为天帝了,而天帝万身,其他的天帝化身都聚集在帝辛的殷庙里。他一定能感应到您体内神灵已经成为天帝,又怎么会与您和平相处呢?”渠继续道,“您想要以低贱的身份遮掩自身,应当是遮掩不住的。”
苏午闻声沉吟了片刻。
先前自身诡形成为天帝化身之时,确实如渠所说,感应到了与其他天帝化身的牵连。
然而,自他在那印玺之上留下印记之后,他诡形的存在感便在天帝诸多化身之中逐渐降低,继而从诸多天帝化身之中脱落去。
今时,他之诡形确是天帝,但与那诸多的天帝化身有根本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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