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就出卖了唐寅。
唐寅不由打量朱浩一眼,却见小家伙正笑眯眯望着他。
还说你不认识苏熙贵?
这下有什么话讲?
唐寅耐着性子,拱手道:“苏东主别来无恙?”
苏熙贵笑道:“行走天下,互通有无,以此换口饭吃,有恙无恙都得把手里的饭碗端牢靠了朱小官人,我们到里面叙话?”
朱浩道:“请!”
唐寅没来由一阵悲哀,突然想明白了为何朱浩会卖力帮自己逃出虎口,还要“诱骗”自己来安陆,感情是看中自己身上的“经济价值”。
唐寅之前画作是不少,但真正愿意出高价购买的屈指可数。
书画这东西当然是作古名家的比较值钱,活着名满天下容易,但想把书画兑换成钱财却不太现实。
唐寅板着脸问道:“苏东主为何在此?”
苏熙贵笑道:“鄙人在安陆做点小生意,这不听说朱小官人自南昌归来,赶紧来看看顺便带了点薄礼唐先生从江西一路过来,应该很辛苦吧?想那宁王狼子野心,搅得地方乌烟瘴气,近来鄙人的生意都刻意避开江西,江赣地面除了九江和南昌府,其余州府皆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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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熙贵的话,变相提醒唐寅,我绝没有出卖伱的意思,你无需为此担心。
唐寅心中那叫一个郁闷,还真是把我的书画当成生意了啊。
就在唐寅觉得自己被人盯上时,苏熙贵没来由又说了一句:“唐先生能与朱小官人走在一起,何其幸运?真是羡煞苏某”
“嗯!?”
唐寅听了心里一阵别扭。
阁下这是把话说反了吧?
这小子跟我在一起,那是他的幸运,怎么在你口中反倒成了我的荣幸?你苏熙贵不是想买我的画吗?
舌头秃噜了?
连起码的人情世故都不懂?
一行人来到朱浩落脚的小院。
朱浩到了桌前,请苏熙贵坐下,却没有茶水招待,朱浩有些不好意思:“苏东主,我们也才刚到,没来得及收拾,无法好生款待。”
苏熙贵一脸无所谓的神色:“无妨无妨,坐下来说话,把事情办了就可。是这样的,朱小官人之前给的晒盐法,鄙人派人到广东钦州府重新复制了一下制盐流程,确认无误后上报朝廷,年前户部上达天听,陛下下旨,内府监督,着人在福建福州府沿海盐场前后晒出两批盐,成果斐然”
唐寅本在想怎么拒绝为苏熙贵作画,听了这话,整个人都懵了。
你们在说什么?
晒盐?
某种暗语吗?
朱浩暗自惊叹于苏熙贵的办事效率,心想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涉及大笔银钱收入,就连行政效率极低的大明朝廷都高速运转,前后两三个月就把一切搞定,当即笑道:“只要证明方法可行便好。”
苏熙贵一脸不可思议之色:“当然可行,从一开始,鄙人就未曾怀疑陛下亲自下旨褒奖。”
朱浩笑了笑。
他很清楚,虽说当今这個皇帝被人说成是昏君,但也仅仅是因为其贪玩和胡闹,并不是说朱厚照有多昏聩,反而很多事上,朱厚照富有冒险和实践精神,正德朝朱厚照一边被骂昏君,一边却掌控朝中大小事务,连奏疏批阅也从无荒驰。
反而是朱浩立志要辅佐的朱厚熜,当皇帝的后半段,简直不问世事,培养出了严嵩这样一手遮天的权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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