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治急忙抬头,恭敬道:“皇上。”
夏炎轻描淡写道:“你父亲的仇,十四叔已经报了...”
那暗沉锦衣的男孩身形猛的一震,案几下的一双拳头死死握紧,似乎在强压着这句话给他带来的强烈且复杂的情绪,以及压制不知为何想要疯涌至眸中的泪水。
夏炎微笑道:“隐忍孤独固然是上好心性,但却未必是王者心性。
王者,要常怀一颗悲天悯人的心,不可陷于仇恨而无法自拔,明白吗?”
夏治身形忽地颤抖起来...
简简单单的两句,似乎就已经道尽了他心底所有的秘密,所有的压抑。
这向来沉稳的男孩,身形忍不住颤抖起来,呼吸也急促了,话到口边,却因哽咽而再无法出声。
大娘稍稍诧异地看了一眼夏炎...
她是稍稍知道皇家面对的危机的,那是根本无解的危机,是大虚王朝第一宗门——太虚仙宗。
就这么没了?
怎么可能?
她心底犹有些怀疑,但见这小叔子的谈吐气度,还有那三言两语就直接叩开自家儿子心防的洞察力,却又觉得不像说谎。
......
轮椅继续推进。
到了夏尘身边,夏炎又停了下来,侧头看向这男孩,喊了声:“夏尘。”
夏尘急忙道:“皇...”
夏炎打断道:“叫十四叔吧。”
夏尘眨眨眼,似是想了想,然后大大方方道:“十四叔。”
夏炎笑道:“你父亲说你外冷内热,话虽然不多,但心底却藏着一团烈火,像我。”
二娘倒是不知道这事,一愣之下抬眼看向那皇帝,不知该怎么回...
夏炎道:“想好要做什么,和十四叔说,你还小,从文从武甚至修行,都可以。”
夏尘斩钉截铁道:“我要修行。”
“为什么?”
“我要变得很强很强,然后才能保护大家,只有修行才可以做到!”
夏炎听了这话,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他想了想...也许王嫣然倒是个不错的老师,掉境之后还有四重九阶的灵修,足以教导这个男孩了。
于是,他郑重道:“十四叔会给你找一个好老师。”
“嗯!”
夏尘应了声,眸子里闪着光。
二娘紧接着,柔柔着训斥道:“还不多谢皇上。”
夏尘这才察觉自己似乎懈怠了礼仪,刚要说话,却见夏炎一抬手,“说谢就疏远了,不必说...这是十四叔该为你们做的。”
二娘听着这话,实在觉得很是真诚,她心底动了动,对这位夫君的弟弟,实在是生出了几分好奇。
因为这样子和外面的谣言完全不符嘛...
但她还是道:“多谢皇上。”
......
轮椅继续往前。
经过夏雪时,夏炎又停了下。
那位咽了很多次口水的幼女,察觉到一股目光的注视,有些茫然地抬起了头,
看到是皇上,她心底猛然一惊,眸子里显出紧张,
本能地怂怂地缩了缩脖子,矮了矮身子,屁股后撅,往后挪了挪。
夏炎笑道:“吃吧,什么都别管。”
小女孩瞪大水汪汪的眼,咻了一口口水,用稚嫩的声音问:“真...真的嘛?”
夏炎道:“是十四叔做事耽误了,所以来晚了...当然可以吃。”
说着,他看向主座,皇后也正笑意盈盈地看向他。
夏炎道:“开始吧。”
皇后明白他的意思,便是直接夹起面前的一根黑硬的芝麻糕点放入水润的唇中。
夏雪心底欢呼了一声,也埋下头,开始攻略食物。
...
...
此时...
在另一处昏暗的大殿里。
日耀的光,从斑斓的神话玻璃上投落,在地面形成五彩的史诗。
大殿里的宝座上坐着一个裹于血纹金袍里的人。
“巫恒失败了。”
“所带的人,可比一个小型修士宗门,却全军覆没了。”
“连巫恒自己都失踪了,疑似已经死亡。”
“天人山庄一役,全灭。”
“敌人未知,但看战斗场景,敌人出动人手亦是很多,其中疑似有五重境鬼修的法天象地种...”
嘈杂的汇报声,若是你一言我一语,从他身后的一面镜子里传来。
那人姿仪悠闲,往后微微仰着,不慌不忙,亦无半点动容和紧张的情绪,似是正在午后小憩。
忽地...
远处传来经过了漫长甬道而模糊的哀嚎声。
“救命...”
“救...救命啊!!”
“啊啊啊啊!!!~~”
“求您...宽恕...我......”
紧接着,似乎有无数羽翼扑朔、撞击着空气而发出的锐利破空响声。
那些哀嚎声,逐渐平息。
又过了许久,这昏暗大殿的天窗打开了...
一只一只巨大无比的红鹰,飞入殿中,扑朔着羽翼,在这殿堂里来回跳着,还有的竟是直接站在了那宝座上所坐之人的肩头,宛如哨兵般,锐利地看着前方的黑暗。
弯钩的鸟喙有着新鲜的人血。
而此时,宝座上的人惺忪的眼睛才动了动,打了个哈欠,轻轻道了声:“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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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过年前后事情挺多的,小水担心爆发了,文字质量和情节质量就下降了...所以还是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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