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逼迫先贤惮,将更多权力与兵马交给他指挥。
让他在这天山北麓脚下,与李广利展开一对一的生死竞赛!
赢的人赢得一切,输的人葬送所有!
故而,李陵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他对王远道:“除此之外,我匈奴还有乌孙、大宛于一旁虎视眈眈!”
“且夫,去岁单于亲征,与屠奢对峙于天山南北,西域各部在当时便已筋疲力尽,不过数月便又集结西域诸国之力,倾巢而出而击汉轮台塞……”
“如今之西域,已是强弩之末……”
“若是现在不能击退汉军,那么到明年开春,就更没有机会了!”
“此曹秽曰: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之意!”
这是事实!
不止是先贤惮,整个匈奴帝国,现在都是这么个情况。
从去年开始的对峙,将帝国的元气与积蓄消耗的差不多。
还没有回气呢,漠北就被人打穿,连龙城与圣山都成为了汉军耀武扬威的阅兵场,最后更是不得不拿出无数黄金、皮毛与牲畜、人口,来赎回被俘贵族,顺便恭送汉朝大兵出境。
更因此导致了王庭内乱与所谓‘屠奢萨满’的崛起。
王庭如此,西域这边也差不多。
原本,先贤惮和他的日逐王部族,应该安安静静的蜷缩身子来舔舐伤口,休养生息。
哪成想,因漠北之故,狐鹿姑地位一落千丈,单于宝座摇摇欲坠,匈奴更是出现了内乱的影子。
于是,为了单于之位,也为了震慑漠北各部,先贤惮孤注一掷,联络羌人和月氏人,一起发动了这场战争。
虽然现在看来是达到了战前目的,以比较小的代价,攻陷了轮台,拔掉了汉人在西域的最大钉子。
但是……
战术上的胜利,无法掩盖战略上的失败。
为了一个小小的轮台,先贤惮不顾疲惫不堪的部族与怨声载道的西域诸国,强行出兵。
轮台是打下来了,看上去也赢得很漂亮。
但,汉军主力一动,先前营造的一切漂亮光环就像泡沫一般瞬间原形毕露。
十余万汉军,猬集在一起平推过来。
面对这样的汉军主力,匈奴人根本没有取胜的机会与可能。
只好夹着尾巴,在汉军抵达前撤出轮台——甚至没有人敢去阻拦和迟滞汉军斥候的侦查。
让汉人的斥候将匈奴的主力动向,看的明明白白。
如今,若不能在冬天来临之前,击退汉军的来犯。
那么……
匈奴人只能夹着尾巴,丢下尉黎,丢下龟兹,顺便将一小半的焉奢与危须以及白龙堆都送给汉人当点心吃。
等到春天,看清楚情势的西域诸国,便会用脚投票。
乌孙、大宛等国,更是会趁机落井下石,举起‘协助汉军’的旗号,一边攻击匈奴,一边趁机扩大地盘。
王远听着,忍不住低下头来,沮丧无比的道:“事情已经败坏到如斯局面了吗?”
“就没有办法挽回了?”
“办法是有的!”李陵抬起头,望向南方:“但,得先击退汉军!”
“击退之后,无论汉军的损失有多少,马上派人去长安,向汉主求和!”
“待与汉议和达成,便请开榷市,以西域、漠北之牛羊马匹而易汉之兵家器械、粮食布帛!”
“然后……”李陵看向西方:“挥师乌孙,灭之,再灭大宛,一统西域,绝腹背之敌,再十年生息,十年教训,方具备与汉争霸之资本!”
“若是以现在的局面,与汉争霸,哪怕可以胜一次、两次、三次,最终只要败一次就会一败涂地,输掉所有!”
说到这里,李陵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看向在王远身后的那两个人,那两个先贤惮派来的人,李陵问道:“两位以为呢?”
那两人早已经被李陵的话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和详细的分析所震慑,立刻低头拜道:“大王英明神武,实乃吾匈奴第一智者!”
李陵听着,呵呵一笑:“匈奴第一智者?……也对,还有一个张鹰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