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打法。
将汉军和汉室的优势发挥到淋漓尽致。
在这种打法下,匈奴人和他,别说有什么机会了,能不将之前占的便宜连本带利的全部吐出来就已经是老天爷保佑,神明开恩了。
换而言之,没有比这个更糟糕的情况!
“那我们如何应对?”王远问着。
“等!”李陵摩挲着手心,轻声道:“等到十月,汉军若依然保持现在的样子,我们就撤!”
“放弃尉黎,放弃龟兹,放弃白龙堆,若有必要连天山北麓下的危须、焉奢的一部分也弃掉!”
“等待明岁开春,赶快派人去长安请和……”
“别管什么面子了,汉人的一切条件都答应,哪怕称臣也接受!先把情况稳住再说!”
这一战若败,匈奴的西域部分就要丢掉一个可以持续供应资源的宝地,整个丝绸之路的北道也将从此畅通。
而汉人更可以趁机向西进军,将汉与乌孙、大宛之间的联系通道打通。
从而在战略上形成,汉、大宛、乌孙三面夹击匈奴西域部分的攻势。
上一个这样被人针对的,已经凉的骨头都朽掉了!
所以,到那个时候,匈奴就别逞强了,赶快跪下来跪舔长安,不惜一切代价,先与长安议和,让汉军退出战争。
哪怕称臣,纵然喊汉朝皇帝爸爸,也是可以商量的。
因为,到那个时候,匈奴的敌人,就会从汉变成乌孙!
矛盾也将从汉匈争霸,变成乌孙、匈奴谁是西域、草原之主的战争!
王远听着,却是不太相信,道:“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李陵理了理衣襟,道:“匈奴人看不明白,吾等还不知道?”
“自那位鹰杨将军北伐,封狼居胥山后,匈奴的国运,便已经若残烛一般,只差有人吹口气就将熄灭!”
“当初霍骠姚也曾封狼居胥山,那时候匈奴不也没有亡?”王远不懂的问道:“如今,卫长平、霍冠军皆已作古,汉室国力也远不如昔,何以如今会灭亡?卑下委实不解,还请主公教之!”
李陵看着王远,笑了一声,非常有耐心的向后者解释道:“当初,霍骠姚封狼居胥山之时,汉军可没有在楼兰设尉,更没有在河西四郡建起数千里边墙……”
“且,时移世易,当初霍骠姚封狼居胥山,匈奴固然元气大伤,然其百年积威依在,西域诸国,哪怕乌孙也要唯其马首是瞻!”
“单于令下,诸国纷纷以牛羊奴婢输之!”
“故当初匈奴败走漠北,不过数年便已渐渐恢复元气!”
“如今呢?”李陵呵呵的笑了起来:“自汉夺楼兰,贰师伐大宛后,西域诸国便为汉所震怖!”
“前时我军攻轮台,便有西域贵族冒死报信,透露我军虚实!”
“错非有炮车,我军恐怕已为汉军围于轮台塞下!”
“如今,若我匈奴失尉黎、龟兹之属,丢西域北道,恐怕在西域诸国眼中,这便是黔驴技末,虎皮已破,则墙倒众人推!”
西域各国,早就已经全员二五仔了。
这个事情,汉清楚,匈奴清楚,李陵更清楚。
现在特么连车师这样过去铁杆的亲匈王国,匈奴单于的狗腿子,都有王子在长安的大鸿胪蛮夷邸里为质子。
换而言之,车师王随时随地可以上表汉天子:陛下神武天成,外藩小王仰慕已久,愿立所质汉王子为世子,唯陛下恩准。
好嘛,于是,一夜之间,车师变色。
连车师都是这样,可以想象其他王国是个什么情况?
不客气的说,一旦匈奴的虎皮被戳破,甚至只是让人觉得,汉人随时会推翻匈奴的统治。
等待先贤惮与整个匈奴西域部分的,必定是一场声势浩大的落井下石。
届时别说车师、龟兹这样的大国了。
恐怕精绝、且末这等几千人的小国,也敢‘起兵举义,恭迎王师’。
这等事情,过去在匈奴是秘而不宣,看破不说破。
但如今,李陵却不管不顾的直接捅出来。
自然不仅仅是为了教育王远,更是为了借这个机会,让匈奴人知道,目前情况与局势危险和糟糕到了什么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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