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她是太子的生母,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卫皇后在所有涉及天子,她的丈夫的事情上采取了‘天子无小事’的态度。
始终尊重和服从天子的意志!
就像今天,陈惠刚刚起了要和天子宠臣别苗头的念头。
卫皇后立刻就做出决断!
而且是不留任何情面的决断!
就连张越都看得目瞪口呆,深深感受到了卫皇后的尊重。
于是,他立刻拜道:“皇后厚爱微臣,臣感激涕零,一切唯愿从皇后之命!”
这也是他现在唯一能做,也是最为正确的选项。
不然,他难道还能说不行?
那不是给脸不要脸吗?
卫皇后闻言,终于露出笑脸。
就连太子刘据,也开心了起来。
整个殿中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融洽起来。
公孙贺父子更是笑的合不拢嘴了。
他们现在甚至觉得,似乎应该好好感谢一下陈惠。
在他们父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又该如何开口的时候。
詹事陈惠,以大无畏的精神,主动用自己的前途和未来,给他们父子解了围。
这是什么精神?
这是仁义忠勇的儒家精神啊!
公孙敬声甚至觉得自己应该去送一个一吨重的奖章给陈惠。
救命恩人啊!
当下,丞相公孙贺立刻就拉着自己的儿子公孙敬声对张越微微拱手,道:“老朽公孙贺,久闻张侍中年少有为,贤能无双,早欲相见,以解往日误会,今日蒙皇后居中调节,幸甚!幸甚!”
公孙敬声更是立刻恭身道:“在下公孙敬声,往日与侍中多有误会,概因不孝子公孙柔跋扈,仗势欺人,在下已经狠狠的教训过他了,国法也必将给与他制裁……”
张越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两个人。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丞相葛绎候公孙贺和太仆公孙敬声。
说老实话,公孙贺父子的卖相绝佳。
公孙贺虽然看上去已经七十多岁,白发苍苍,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样。
但是……
他的髯须修长,身形健壮,看上去颇为强壮,眉目慈和,仿佛一位温良长者般,说起话来更是带着些温暖,很有感染力。
哪怕就是公孙敬声,也没有想象中被酒色掏空身子的样子。
相反,这位汉家太仆,仪表堂堂,行至有礼,看上去风度翩翩,很有些味道。
不过想想也对。
这位太仆,可是睡了好几位大汉帝姬的风流人物。
若没有几分卖相和实力,岂能如此?
就听着公孙贺道:“前时侍中曾让执金吾行文丞相府,请调长水隧营,丞相徽事王绘等人,以为侍中与吾有隙,就自作主张,搁置了侍中的公文,吾已经狠狠的教训了丞相府相关官吏,开革了自作主张的徽事王绘等人,命丞相长史星夜赶工,目前已经将侍中的公文下发到长水校尉处,相信用不了几日,长水隧营就能赶赴新丰,听命侍中!”
张越听着,嘴角一笑。
又是这一套临时工替罪?
他实在太熟悉了。
不过,他也不打算点破,毕竟,皇后和太子就在旁边看着呢。
于是拜道:“下官惶恐,安敢劳烦丞相?丞相厚爱、关心新丰之事,下官必定将之转告新丰上下吏民!”
公孙贺一听,欢喜的不得了。
新丰!
在过去或许不值一提,他连看都懒得看。
但在如今,随着张越与天子前日的对奏还形成了系统,可能变成政策后。
新丰就已经成为了一个巨大的蛋糕。
傻子都知道,只要掺和到其中,分润到功劳,那就是泼天的政绩!
特别是对于公孙贺来说,他迫切需要一个切入点,来证明他这个丞相确实是非常非常关心‘新丰建设’尤其是‘新丰三年小康治’建设的。
只是没有借口和理由啊!
如今,听了张越的话,他立刻就将所谓的面子、体统丢到了爪洼国,马上就打蛇随棍上,笑着道:“侍中言重了!本相受命天子,辅佐天子以治天下,一直以来致力于佐君致太平,新丰之治乃国之大事,本相重视非常,已经命令丞相府各司曹有司,在律法、制度允许的范围内,对新丰的任何事务,予以最大便利!”
“本相还将行文九卿有司,命各有司在律法制度范围内,尽一切可能协助新丰事务!”
公孙敬声也跟着马上道:“侍中足下,本官也已经下令太仆有司,对于新丰县提出的一切要求和问题,给与最大便利和帮助!”
在这一刻,曾经的仇怨与过节,都仿佛已经烟消云散。
公孙敬声甚至都忘记了,张越将他儿子搞进了执金吾的事情。
若有可能,公孙敬声甚至可以去船狱衙门杀了公孙柔,以换一张参与‘新丰小康事业’的门票。
没办法!
或许张越描绘的其他事情,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大饼。
但是……
新丰三年内达到小康之治的初级阶段,却是板上钉钉,一定成功的事情。
甚至,小康之治的中级阶段,也未必不能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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