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充满弹性的滑腻触感,让杨烈文用力捏了两下“鱼卵?还是别的水生生物?”
吕冬说道“蚂蟥,就上午我烧的那些。”
杨烈文立即想起吕冬身上吸血后膨胀起来的虫子,下意识想扔掉,瞥见宣传干事正举着相机,忍了下来。ii
轰隆——
河对面突然传来房子倒塌般的巨响。
吕冬转头去看,下意识蹦出口头禅“我弄(neng)!”
河堤上的全都不自觉的站了起来。
“哪塌了?”
堤下一片乱哄哄的吼声。
这声音太触动人敏感的神经了。
“别慌!”大队会计在这边,吼回去“对面马家堤塌了。”
就在吕冬这些人斜对着的地方,北岸马家村紧挨着的河堤垮塌了足有十米,土块碎渣不断往水里落。
长时间高水位浸泡,那片堤撑不下去了。
幸运的是,没有人落水,而且靠近桥的河堤很厚,塌掉的不足一半,还有一层矗立在那,不至于立即决堤。ii
但河水冲刷,随时可能二次垮塌。
“赶紧堵口子!”
马家村同样是宁秀镇辖区,杨烈文急得往前蹦了一大步。
吕冬赶紧一把拉住,大声提醒“别往前了!掉下去谁都捞不上来!”
杨烈文急得额头鼓起根根青筋,吼道“堵口子!堵口子!人命关天!”
河对岸锣声响起,密集的锣声,仿佛敲在人心上。
吕冬也急,但急也不能松手。
别看七叔跟对面开群嘲,实际上俩村隔桥相望,多年通婚往来,打断骨头连着筋。
比如他老舅,就是马家村的。
七叔的丈人家,也在马家村。ii
杨烈文冷静一点,看看左右,吼道“要组织救援!”
众人黯然,这么大水,咋过去?
“有船吗?”杨烈文问道。
吕冬说道“村里船小,过不去,这要冲锋舟。”
吕建仁先骂了句口头禅,接着说道“没有大船,下水白搭人命!”
杨烈文问后面的干事“有冲锋舟吗?”
干事沉默摇头。
河对岸的人已经行动了起来,一个个沙袋扔进缺口。
吕冬吼道“笼子!找笼子装一起!”
其他人也在喊,不清楚对面听到了吗,只是人来人往疯狂堵口子。
杨烈文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后悔的只抓头发,为什么没重视?为什么没做好准备?ii
吕冬似乎看到了老舅家的表哥,只能在这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吕建仁急了,脱掉上衣光起膀子。
吕冬也急了,吼道“七叔,别犯浑!想想七婶和孩子!”
吕建仁没下水的打算,深吸一口气,大喊“马家的!顶住!他酿的顶住啊!”
立即有人跟着喊“马家的,顶住!”
“马家村,别怂!”
“老少爷们,顶住!”
这边响起一片加油鼓劲的声音,除此之外,短时间内也做不了什么。
北岸的缺口还在落土,马家村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
就在这时,一群身穿橄榄绿,套着橙色救生衣的人冲上了河堤,他们腰上绑着绳子,手里抱着沙袋,果断跳进水里,堵上沙袋后手挽手紧紧站在一起,面向奔腾的河流,铸成一道人形堤坝!ii
浑浊的洪流冲刷过来,被血肉之躯挡下来!
他们牢牢钉在那里,仿佛血肉铸就的钢铁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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