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佟世琮厉声大喊出「莫子笙」三个字,莫子笙怔住片刻停了下来,再看那人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流下。
“他......他怎么在屋顶上面!?”
“莫子笙,手下留情!”
“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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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你们三人退下。顾璜,去准备准备。”
“掌柜,我怕他会乱来,刚刚的事情您也都瞧见了。”
“我心里有数,放心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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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很安全,你不必过多担心。三十年前是医令公给你留下的纸条,我等这一天可是很久了。”
“他呢?我要见他。”
“医令公不在瑞昌斋里面,他给我留了口信,你按口信去找他就行,那边会有人接应你的。来这里的路上,没有人跟踪你吧?”
“这似乎是我该关心的问题吧,什么口信?”
“随我去那边。”
“真是麻烦。”
打眼瞧去,有一老两少耍皮影戏的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紧接着他们在屋内用两根木棍支起一块白布,白布下面放着一张长桌。
老人脸上戴着一副黑色圆框眼镜,旁边的两个小孩是一男一女,女孩的年龄稍微长一些,她从身上背着的梨形木箱里面取出一把二胡交到老人手上,男孩则从身上一只斜挎背包里面摸出三个影人。
影人用兽皮裁剪而成,而且涂以各色彩绘,四肢及脑袋用薄薄的短竹片粘连住,竹片上方钻有小孔,小孔里面穿着操纵影人的细线,影人的一举一动都颇为精细。
等到窗户外面遮起阳光,屋内渐黑,白布后面慢慢地亮起一盏油灯,老人手里的胡弦并没有推拉,莫子笙却听到一阵幽长的埙声和篪声,原来这老人竟然还擅长口技。
声音稍轻的时候,白色幕布上出现了三个影人,其中两个人年纪相仿,另一个稍小一些。
“话说以前有赢氏诞下三位同胞兄弟,说也奇怪,这老小跟其他两位兄弟模样不同。兄长识医药,幼弟擅身手,寻山探穴觅龙穴。有一次觅得一处藏云纳水上好的穴眼,历经重重机关后,从玉俑嘴里取出一只虺蛊。”
“小响,是虺虫,上个星期让你做的,快点快点。”
“我......我做出来的像条毛毛虫,嘿嘿嘿。”
“你们两个小崽子还不认真起来,这里能是交头接耳的地方嘛。”
“是,师傅。”
两个孩子的话被老人的责骂声打断,赶紧拿好手里的影人耍起影子戏,《诗经》里就有「伯氏吹埙,仲氏吹篪」这样一句话,意思是说兄弟两人,一个吹埙一个吹篪,表达和睦亲善的手足之情。
突然幕布上飘过几朵阴云,随着胡弦拉出来苍凉的弦声,整个氛围变得紧张起来,先有幼弟受伤,接着两位兄长因此争吵不休愤然离去。
弦声渐低,影子戏也就演完了,除去窗外的遮挡,莫子笙仿佛记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佟掌柜,这出影子戏您还满意吗?”
“嗯,不错,两个徒弟手也不生。一会儿去前面柜上拿钱,我都吩咐过了。”
“哎哟,钱的事情可万万使不得。他们手上的功夫还差得远呢,你们俩还不赶快收拾东西。”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