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撤,马上就撤。
侬三娘打定了主意,君子报仇? 十年不晚? 早晚他还会回来的? 这次他认栽了。
也许是侬三娘威望够高? 又或许是高平堡的弓弩太强,十万蛮子大军一声令下,齐齐在小小的高平堡下调头转向。
先后撤十里? 然后南渡江水,舍弃平坦大道,而走在田间小路上,绕高平堡而行。
河畔。
侬三娘与扶三亲自各领精锐驻守河岸,预防高平堡来袭,或是秦琅追兵杀到,掩护着十万男女老少依次过江。
为了尽快过江,又伐木砍树,搭建浮桥,不过人数太多,过江速度缓慢。
从高平堡过来后,侬三娘便一直沉默不言。
整个蛮军,上下都沉默着。
士气跌到了冰点。
河畔稻田边田埂上,粗壮魁梧的扶三解下了铠甲,只穿着便袍,甚至打了一双赤脚,只屁股上吊了把斩马,他在侬三娘身边停下。
“一个小小的高平堡就如此厉害,意料不及。”
侬三娘子望着面前葱葱郁郁的稻田,“还得再多赶建几座浮桥,尽快把人渡过去,我估计姓秦的应当快到了。”
扶三抽出一支稻苞,把叶尖掐掉一点,然后往空中一甩,顿时那支稻苞就如同一支箭一样飞上天,然后又重重落下。
“三娘你难道真没想过,就算过了江也未必安全吗?我儿告诉过我,高平堡虽本也有兵马弓弩,但绝没有这么多这么强,再者,你就从没认真考虑过,温闷垌的那支伏兵是哪来的?”
侬三娘弯下腰,直接坐在田埂上,脱下鞋子,在沟渠里洗起脚来。
那一双脚长的很秀气,扶三盯着看。
侬三娘却毫不在意,两人的侍卫站的远远的。
她一边洗着脚一边回道,“我当然想过,也知道你要说什么,只是有些事情知道了也不用到处嚷嚷。”
扶三无奈道,“可我们难道就自欺欺人?”
“那你有什么更好的主意吗?就算句町溪垌被交州唐军攻过去了,我们现在也别无选择,带着这十万人马杀回去,再从那些唐人手里把寨子夺回来就是了。”
“没有机会的!”
扶三叹气。
“就算如此,那也总得试试,就算到头来终究难免一败,可总要战斗过才甘心。我侬三娘虽是个妇人,却也不愿意屈膝跪地求降,然后被那些唐人发卖为奴,沦为别人的玩宠。”
“你扶三堂堂左溪蛮王,甘愿吗?”
扶三自嘲的笑道,“哪还有什么左溪蛮王,其实你若是去过中原,到过长安、洛阳,你就会明白,当今天下,中原大唐不愧为天下共主,大唐国力之强,远超前朝大隋。我们这些边陲小蛮,其实不应当乱来的。”
“怎么,你后悔了?”
“我当然后悔,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只是想提醒一下你,我们继续这样一条道走到黑,下场绝不会好,甚至可能会很悲惨。我不是怕死,我只是希望你能够静下心来,心平气和的好好考虑一下,考虑这里的十万人,还有句町、左溪几千里地无数的溪垌之人,难道他们要因为我们的一已之念,就要跟着赴死,就要沦落为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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