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浞收起了刚刚有些柔软的心肠,冷冷地说道:“天下人皆知,阿耶武观乃是这天下最大的叛贼逆子。而我却是你的儿子,若被天下人知晓,只怕这天下诸多方国,便会以此为借口,对我有穷国群起而攻之。到那时,别说一统天下,想来也许我寒浞连葬身之地都不会有。”
武观听着寒浞的话,本就白皙的双颊,早已因愤怒而变得通红。
武观咬着牙,猛地拍案而起,怒道:“混账东西!竟敢对你阿耶出言不逊!”
寒浞笔直地站在武观的对面,直视武观愤怒的双眼,说道:“当年阿耶西河之变,所作所为,难道不是叛贼逆子吗?”
“你——!”愤怒的武观瞪着双目,抬起手掌便向寒浞的脸颊抡了过来。
寒浞依旧纹丝不动。而那一记耳光在就要触到寒浞的脸颊的时候,终于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武观依旧直直地盯着寒浞的眼睛,慢慢地,那眼神从愤怒变成了哀伤。
武观颓然地又坐了下来,叹声道:“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是叛贼逆子。也罢,现如今,你已是一国之主,再有我这样的阿耶,确是对你不利。既如此,那从今往后,我们父子之情,便一刀两断!”
寒浞摇了摇头,阴沉地说道:“可是,我已认你为父,且这羽山子民皆知。又怎能说一刀两断就能断的了的呢?”
武观再次直直地盯着寒浞的眼睛,那眼神,慢慢地从哀伤变成了绝望。
“你确定,你真的要这样做吗?”过了好久,武观才有开口说话,只是这一次,那声音却又便得异常的平静。
寒浞点了点头,道:“只能这样。我对不起你,阿耶。”
武观苦笑了一声,道:“我很荣幸,你还能叫我一声阿耶。”
寒浞低下头,躬身说道:“不管怎样,在浞儿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阿耶。”
武观也笑了,而且那笑容中竟满含着欣赏。
武观点了点头,说道:“我武观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比我强。要成就一番霸业,的确不能心慈手软,该狠毒的时候就得狠毒,这一点,我比不了你。小小年龄,便有如此心智,大事可成也!”
寒浞又低头说道:“孩儿得罪了。”
武观叹了口气,抬头向门外看了看,道:“你阿娘是要跟我走的。阿希那丫头,想来,你也是不喜的。只是,浇儿、豷儿还是懵懂无知的孩儿,而且又是你的骨肉,还望你能放过。”
寒浞沉声说道:“我听阿耶的。”
武观点了点头,叹息一声,道:“那就动手吧。”
寒浞也叹了一声,而后向身后摆了摆手。
黑夜中,无数黑影从辛夷居的外面闪了进来......。
寒浞背着手,一边转身从房内走出来,一边向此时正站在他身边的昆巴说道:“把那两个孩儿留下吧,毕竟,那是我的骨肉。”
昆巴沉默着点了点头。
不时,辛夷居里传出了几声惨叫声!
而与此同时,整个羽山响起了一阵战马嘶鸣声,一阵阵火光在那郁郁葱葱的山间闪耀了起来。
这一夜,整个羽山血流成河,火光冲天!羽民满族几乎被屠殆尽!
幸而,这一夜,那安鲁反应机灵,在满山遍野的骑兵冲杀下,带着几十名羽民硬是冲了出去,逃到了海边!
逃到海边的安鲁,看着海边停着的那艘大舟,此时的心中竟是对武观感激不尽。这艘大舟便是前两年在武观的强烈建议下,巨喙才安排羽民给建造的,只是建造成以后,这大舟也没怎么使用过,却不曾想,今日却成了他们羽民一族保命的神舟!
话说,安鲁一行,驾着大舟,仓惶逃到了海上,这一逃,却不再有归期。只是一年后,在那大海的另一边,在另一片完全不同的大陆上,安鲁带着残存的十余位族民,总算逃出了生天。而这片大陆,后人则称之为“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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