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张玄色摇头叹气,心里头一时之间也理不清楚,这个叶青的与众不同到底具体在哪里:“可下官……下官真没有觉得这叶青身上有什么值得小郡王学习的。”
“或许就是因为我们看不见的东西,正是我大金缺少的东西吧。”乞石烈志宁眉头紧锁着说道:“不过昨日里叶青的一番话,倒是让我觉得颇为在理。”
“什么话?”张玄素把手拢在袖子里,天色如今刚开始蒙蒙亮,一层层薄薄的雾气,此时不过是不大会儿的功夫,已经开始让他们的衣衫显得有些发潮了。
乞石烈志宁抖了抖身上不存在的薄雾,看了一眼那房间里头埋头吃的正香的两人,而后与张玄素踱步在前方不远处的廊亭处。
随着叹气之声以及从嘴里哈出来的热气清晰可见,双手背后的乞石烈志宁说道:“就像那叶青昨日跟老夫说的,朝堂之上的官员之间,下属对上官多是颇有微词,大部分的下属对上官的印象都是尸位素餐,总是不理解其所作所为,总是认为自己的上官不如自己聪明,做的事情还不如自己。但却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会是下属,他则是你的上官?所以说啊,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缺点,看一个人就该看他的优点儿,而非是只盯着他的缺点不放。我大金效仿南宋,也当该是如此才对啊,不能全面照搬啊。所以经过昨日跟叶青的谈话,我倒是有几分理解,为何叶青一直不苟同我大金全面效仿宋廷了。”
“您确定他不是怕我大金国因此而变得更加强大?而后亡了那赵宋宗室?”张玄素有些不解的问道。
乞石烈志宁笑了笑,扭头对张玄素说道:“我敢肯定,这全天下的宋人,或许其他人在宋亡之后会觉得痛苦,但他叶青绝对不会。在我看来,宋亡还是不亡,他叶青并不在乎,他只是在乎,自己如何能够活着。”
“可他却不肯归顺我大金,即便是太子殿下诚意相邀,即便是您愿意跟他冰释前嫌,可他为何不愿意归顺我大金呢?”张玄素跟着乞石烈志宁停下脚步,一同望向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叶青跟小郡王完颜璟说道。
“这正是我看不透的地方,他有着宋人不曾有的大局观,所以才会在陛下面前说出金、宋、夏、辽、鞑靼人,都乃是汉唐遗民这样的关乎正统的话语来。而正是这汉唐遗民四个字,也让陛下开始思考,华夏民族的正统,就真的必须是汉儒文化承认的帝国政权,才能算是华夏民族之正统吗?”乞石烈志宁摇摇头:“路上有的是时间,边赶路边谈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