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的清谈,自然与寻常清谈不同。”
“有何不同。”
“无中生有,能将黑的,说成白的。”
将黑的说成白的?
王生愣了一下。
“当真?”
张鲁看着王生,这个时候倒是显出自信来了。
“当真。”
“好!”
王生轻轻点头,说道:“譬如说,所谓门客,游民也!若此命题一出,你如何反驳?”
门客,游民?
张鲁点了点头,说道:“门客非游民也。所谓之游民,是游荡于边缘之人,门客则不然,何为门客?有孟子称病不肯先去朝谒齐王,有颜斤蜀上殿不肯趋前,而敢于对忿然作色的齐王直言“士贵耳,王者不贵!“冯谖在孟尝君门下先为“食无鱼“,继为“出无车“,后为老母无人赡养三次弹剑而歌。岂能与游民称同?”
王生微微摇头,说道:
“游民与门客,其实没有多少区别,他们都是游荡于社会边缘的人,总在寻找自己的归属,只不过“门客“寻求的是体制内显赫的门庭,而游民则可能上山为匪,做出叛逆之事。
游民的是无家无财的百姓而来,也可从世家中来。
诸葛亮从山东避乱到南阳,躬耕于隆中,虽因家底殷实尚可“草堂春睡迟“,醒来研究天下大势,但说他是“游民“也不算诬枉吧。然刘备三顾茅庐,诸葛亮便是刘玄德门客。”
张鲁听到王生这种解释,马上反驳。
“君侯此言不妥....”
两人在这主堂之中,当真是唇枪舌战。
王生本身知识也多,反驳的话也多了,而张鲁虽然不如王生渊博,但是他去过的地方多了,见到的人也多了,事情也多,常常会用生活中的例子来反驳王生。
一来二去,两人居然争执了半个时辰,还没有得出结果。
这半个时辰的口水战,王生的嘴是要说干了。
“主君,我等还是办正事要紧,这辩论之事,之后再议,也还来得及。”
便是一边的张宾也看不下去了,连忙过来提醒王生。
王生轻轻笑了笑,说道:“看来先生确实是有清谈的本事。”
作为嘴炮之一,王生是可以与潘岳左思来上一场嘴炮的,这家伙与王生是势均力敌,想来水平也不会差了。
“不知在下之才,可入君侯法眼?”
“自然可以了。”
张鲁心中其实也有些胆战心惊的,原以为以为凭借着自己清谈的本事,能够轻易的胜过广元侯,不想差一点没有说过广元侯。
还好有张宾提醒,不然的话,这结果可就不一定了。
便是张鲁再有自信,现在后背也有些冷飕飕的感觉。
不过...
结果是好的,最少,广元侯已经是承认他的能力了。
张鲁坐下之后,在张鲁左侧的门客也是站出来了。
这位是直接开门见山。
“在下苏放,善兵略。”
“兵略?”
这兵略是一个紧缺货色啊。
王生看着面前这个平平无奇的苏放,不想他还有这个能力?
王生转头看了张宾一眼,后者轻轻点头,王生也是开始对着苏放进行考校了。
....
两日后。
颍川。
齐王司马冏原本是磨刀霍霍的,准备在皇帝出兵魏郡之后,再等益州动乱,之后再乘洛阳空虚,从颍川出兵洛阳,打皇帝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皇帝司马遹的反应,大大的出乎司马冏的预料。
现在魏郡都给匈奴人侵占去了,你作为皇帝,作为这天下的主人,你难道不应该着急?
不应该马上出手吗?
还等两个月之后再出击?
两个月的时间,魏郡会变成什么样子?你这个做皇帝的心里没数?
有两个月的时间,这匈奴人早就成势了。
司马冏在心中是疯狂痛骂皇帝的。
但是现实上的事情,痛骂皇帝是没用的。
便是他骂的再狠,现在的事情也不会改变分毫。
现在有一个难题摆在司马冏面前,那便是皇帝要召见豫州镇守司马蕤。
要知道,这司马蕤,现在可是在豫州府地牢里面呆着的。
这司马蕤要是去见了皇帝,那不就是露馅了吗?
司马蕤是不能去见皇帝的,但是现在问题又来了,司马蕤不去见皇帝,在洛阳的小皇帝一定会对颍川生疑,听说广元侯已经是怀疑颍川有动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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