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丘一战,适出卖了宋国,坑惨了宋公,毁掉了楚王,埋下了楚国贵族与王权矛盾的楔子,也让之后的天下局势变得难以捉摸。
原本历史上,楚人这次围城成功,宋人朝聘,宋公田、郑公骀皆朝于楚,率众城榆关大梁,加强了楚国中原突出部的防御能力,大梁城一直撑到了几年后吴起领军杀鲁阳公、阳城君、平夜君之后才丢失。
而现在,楚国的中原突出部并未得到加强,这一次郑人出兵很快攻破了榆关,之后三晋南下楚国会不会更早地丢失中原沃土已是未知。
出卖与毁灭,换来的结果就是天下人都知道楚王被俘、墨家呼吁弭兵这件事。
怀揣着利天下之心的士人云集沛邑,带来的也是墨家理念的一次融合。
国?那不如天下。
否则那些来到这里的游士,齐楚三晋皆有,又算是哪一国的?又靠什么来让他们付出坚持与死不旋踵?
所能依靠的,只有“天下”这个概念。他们是天下九州人,不是齐人楚人魏人赵人。
墨家要扩军,扩充力量,以备将来约束天下。
适也明白自己的时间一定要抓紧了,如果火药武器出现,百年内依旧不能统一,那么天下纷争将会一直延续下去,民族国家的概念也可能会随着周天子衰败和技术进步等因素提前出线,那事情就闹大了。
再弄出秦魏为西河争夺上百年上演最后一课之类的故事,适觉得自己当真就是百死莫赎了。
扩军这种事,从不是简单的。军制必须和生产力水平相适应。
周礼分封,那是最符合之前时代生产力水平的军制,公侯伯子男以及士阶层和农兵征召,在生产力不进步的情况下那是最佳选择。
沛县周边的农业生产力已经超出了别处一大截。铁器牛耕马耕,磨坊良种堆肥,棉花油料豆麦轮耕……这一切技术进步之下,再采用原本的军制就可笑了。
若沛作为一个大夫邑,即便现在不扩军,以大夫邑而论沛县依旧冠绝天下。
只是马上到来的战国乱世,各国出兵动辄数万,墨家精兵的路线只能守城,不可能野战。
在场众人都考虑过适说的约天下之剑的问题,这问题的关键在于墨家要做约天下之剑,而非弭兵之盾!
只能守城,那么如何惩罚那些好战之君?
商丘一战,给出了答案:要在野战胜之。
众人此时已经知道了墨子内心的想法,一些原本站在适这边的人自然欣喜,而另一部分本就少数,这时候见墨子也已经有赞同之意,只先不做声,且听之后。
公造冶走到适身边,问道:“若约天下好战之君,必要野战。商丘一战夜袭,已不可复刻,平原三军决战,墨家若能胜楚一县之师,则就可以让天下好战之君有所顾忌。”
“适,此火器虽然可用,亦可成军,但是……我墨家所擅长者,步战与守城。”
“若敌人以战车突袭,白日战场平原,又该如何应对?”
“你不曾见过战车奔袭的场面,真正驷马战车疾驰而来,除非我墨家备城门精锐,否则步卒必然惊慌逃窜,到时候也未必就能用这火器击杀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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