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关于采购空调的提议，马瑜确实吃不准。
如果巨轮是建在城里的，这份文件他肯定就直接签了。
但是乡下的巨轮，采购之后不一定会有人买啊！
“鹿溪，你们乡下现在用空调的多吗？”程行向着旁边的姜鹿溪问道。
姜鹿溪摇了摇头，道：“没有一家有。”
“我上次回了老家，除了镇子上有人安空调的，我们村也没有一家是安了的。”程行说完，便把手里的文件给马瑜递了过去。
这件事情但凡是在农村待过的人都不会同意。
安城的乡下，得到了十年之后，安装空调的人才多起来。
现在采购放在乡下的超市里去卖，只能是吃灰。
程行与姜鹿溪这般说，马瑜便懂了。
马瑜接过文件，便想离开。
“等一等。”程行喊住了他，他道：“你看看这份方案书。”
程行将姜鹿溪做好的方案书递给了他。
马瑜拿过来看了看，然后惊讶地说道：“这么快就做好了？”
他将手里的方案书翻完之后又对着姜鹿溪佩服地说道：“不愧是华清的学生，要是我来做的话，没有两周是做不完的，而且也不会有那么详细。”
这部方案书做的确实很详细，甚至把所有物品种类的价格都给写了下来，比如买农民自己种植的各个瓜果蔬菜的价格，卖出去的价格，全都写的清清楚楚。
上面给出详细的方案，下面执行就简单了。
姜鹿溪这份方案书，可以说为巨轮接下来的施行省去了很多麻烦。
因为每一步都教给你了该怎么做，依葫芦画瓢是谁都会的。
“你要是没什么意见的话，就按照这个方案去执行吧。”程行笑道。
“没意见，做的真好。”马瑜道。
马瑜离开后，程行看了看时间，正好五点。
“总算是下班了，还好只是一个月，要是真的每天都得坐在这里处理事情，我还真坚持不下去。”程行伸了个懒腰，然后笑道。
沉浸在笔下的故事里，程行可以坐着写许久的书。
但是处理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程行看着都头疼。
“走吧，回家。”程行道。
“嗯。”姜鹿溪点了点头。
两人走到地下室，程行开着车带着她回到了家。
到了家时，已经是六点钟了，此时的天早就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清冷的月光也已经悬挂在了天际之上。
姜鹿溪将院子的门给打开，两人走了进去。
“你不回家吗？”看着程行也跟了进来，姜鹿溪问道。
“之前不是说了？今天是小年，小年得吃饺子，在你家吃顿饺子，陪你过个小年再走。”程行道。
“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在家也能过，邓阿姨他们肯定等着你回家团聚呢。”姜鹿溪道。
“陪他们过大年，陪你过小年。”程行说完后又笑着说道：“还是说你非要赶我走，连在你家吃顿饺子都不肯？”
“你要非要赶我走的话，那我就走。”程行道。
“算了，估计你却是不想让我在你家多待。”程行说完，就向着院外走了过去。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赶你走，不想让你在家我多待了？”看着程行要离开，姜鹿溪走过去拦住了他，然后看着他问道。
“你刚刚又不说，谁知道你什么意思？”程行停下脚步看着她道。
“程行，你好喜欢冤枉好人。”姜鹿溪道。
“好了，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就行了。”程行笑道。
姜鹿溪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然后道：“还有，你刚刚是故意的，你根本就不会走。”
程行笑道：“你知道我不会走，你还过来拦我？”
姜鹿溪撇了撇嘴，没吱声。
虽然她知道程行肯定是装的。
但她也怕他真走。
走进厨房，姜鹿溪将厨房的灯点亮，便开始忙碌起饺子的事情。
她先是将面给和好，然后在醒面的时候剁肉切起了菜。
“你调吧，我弄得馅料不好吃。”姜鹿溪道。
“我看你是怎么调馅的。”程行道。
姜鹿溪开始放起了调料。
等她调好后，程行道：“这调的不是很好吗？怎么可能会调的不好吃呢？”
上一次自己去华清见她的时候，姜鹿溪就说自己包的饺子不好吃，说自己调的馅不好吃，那时候程行还以为她不会调馅，但是这调料放的没错啊！
而等到姜鹿溪将面和好，两人开始一起包的时候，程行才知道她包的饺子为什么不好吃了，这不是出在馅料的问题上，而是姜鹿溪包的饺子皮厚，但却根本没多少馅料。
程行将她包好的饺子拿过来又重新给拆开，他道：“这么大一个饺子皮，里面就那么一点馅，肯定不好吃啊，我知道你以前跟奶奶在一起的时候过得很清苦，所以就想把皮擀的大一些，肉馅放的少一些，但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没必要这样了。”
“我就说，姜鹿溪死面饼子跟咸菜饼子都擀的那么好吃，菜炒的也很不错，饺子馅那么好调，怎么可能连个饺子馅都不会调。”程行道。
“多放些，上次买菜的时候我买了不少肉，够吃很久的，再加上最近我们中午都在市里吃饭，买的这些菜是足够吃到寒假结束的。”程行道。
姜鹿溪闻言，这才在饺子皮上多放了一些肉馅。
他们正在包饺子的时候，屋外忽然响起了烟花的声音。
随后此起彼伏的烟花声响了起来。
无数朵烟花在空中绽放，将漆黑的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哗啦啦的声音在夜空中五彩斑斓。
这是村里的人们共同庆祝小年的时刻。
在安城，每年的这个时候，有钱的人家都需要放烟花的。
家里穷些的，也都需要在吃饭的时候放些鞭炮的。
但姜鹿溪他们家没有放过，短暂停留的鞭炮，也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会放。
姜鹿溪看着升空的一朵朵烟花。
她忽然转头看了身旁的程行一眼。
他身上，也被升空绽放的烟花，照的有些忽明忽暗。
这个夜晚很冷，但此时的姜鹿溪却并不孤独。
“等下我们也得去放一盘鞭炮，他们吃饭吃的早，鞭炮都已经放过了，至于烟花也只有等我们吃过饭的时候再放了。”程行道。
他们这里放鞭炮和烟花也有规矩。
小年跟过年的时候，鞭炮要这边做好饭，要吃饭的时候去放，而烟花则是需要吃过饭之后才能才能去放。
姜鹿溪闻言这才想起来，之前在镇上买东西的时候，程行是买了不少鞭炮和烟花的，那些烟花除了大年初一上坟和除夕放的外，还多了许多。
所以，原来他早就想好了这一天。
看着升空的烟花，看着桌子上一个又一个摆放的很整齐的饺子。
她又看了一眼身旁带着温和笑容的程行。
等他向着自己看来，发现自己正在看他时。
她又快速的瞥过目光，然后心跳加速的继续包起了饺子。
然后就听到了程行那温柔但又有些忍俊不禁的声音。
“小哑巴，你包的是酱豆，不是肉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