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了电话，苏玥的脑海里始终盘旋着卓思远的那句话，“就是不想你妈妈治病？”
还有谁那么想她妈妈出事呢？
史竹君？已经是强弩之末，何况还有苏琪琪在那，她多少要顾忌。
其他人还有谁呢？
姜家的人名从记忆角落冒了出来。
苏玥想到赵志之前跟她说，说姜驭齐正在想办法对付她。
让她别以为傍上姜堰南就万事大吉。
当时她觉得对方是在挑拨自己和姜堰南的关系。
但是照现在来看，他可能是知道自己气数已尽，是愧疚也好，还是真像他说的，对孙静有情也好。
他也许是在变相提醒苏玥。
不管是什么原因，现在当年的事，只有赵志能说出一二，苏玥决定去找他问问清楚。
她翻出手机里的号码，给赵志拨过去，但对方没有接听，再打过去，对面接了起来。
那头很乱，杂音很大，好像是在大街上。
苏玥刚想说话，对方先一步开口，“喂？你是伤者的朋友吗？”
苏玥一愣，“赵志出事了？”
“这人叫赵志吗？”那头有些烦躁地说，“我们也搞不清楚，出了连环车祸，你要是伤者的朋友就来一下仁爱医院吧，人都送到那边去了。”
对面有人叫接电话的人，那人匆忙挂断了电话。
苏玥脑中嗡嗡作响，脑海里回荡着姜堰南那句，他早就后悔了。
可他没说后悔什么，后悔报复苏玥？
还是后悔，没有早点动手，收拾了赵志？
顾不上那么多，行动先于思维，苏玥已经起身往玄关走去，穿戴好出门，直奔仁爱医院。
那人说得没错，这次车祸很严重，十几辆车连环相撞。
有人当场就死亡了，还有重伤的，被送到了医院。
赵志就在其中。
苏玥好不容易在急诊室找到了赵志，但他奄奄一息，苏玥是医生，她之前也轮岗过急诊，看到赵志的样子，她心里很清楚，大概率是救不活了。
可她不想就这么放弃，她快步走过去，想跟赵志说几句话，医生看到她过来，行色匆匆，以为是家属。
“家属，快去帮他办手续。”医生催道，“不过他的情况不太好，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苏玥没理他，而是凑到赵志跟前说：“郑义，我是苏玥，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赵志的眼睫颤抖了几下，好半天才睁开眼，好像已经耗费掉他所有的力气，他的眼珠浑浊，缓慢转动，看向苏玥时，也几乎不能聚焦，张了张嘴也没说出话。
苏玥知道他认出了自己，赶紧说：“你说，我听着呢。”
赵志颤抖着嘴唇，勉强出声，“对不起……你妈妈……是姜堰南……是他……”
赵志的话没说完，口中涌出一股鲜血，一旁的医生赶紧推开苏玥，拉上了帘子，进行急救。
苏玥缓慢地撤了两步，急诊室的嘈杂声音完全被她屏蔽，她耳边只回荡着那两句。
“是姜堰南……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