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只想要一个答案。
而这两句质问，落在韩希耳中，就像是两记重锤砸在心间，传来闷疼。
她感觉，方舟的言下之意就是：被你这样的人爱上，真是我倒了八辈子的霉啊。
她直起身子，又撤回了自己的手，不敢直视方舟。
因为她确实做得极端，也不合常理。
见过无数人和事的女商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正常的恋爱是什么模样的呢？
可是她做不到。
从小就被灌输了，想要的东西就要自己去争取，不管那件东西是好还是坏，是完整的还是残缺的，反正只要拿在手里，那就全都是自己的。
韩希叹息了一声，轻声低语着：“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方舟。”
“你不知道吧，我在心里想了无数次，要把你囚禁起来。”
“打断腿也好，用锁链铐住也好，总之，就是不要离开我。”
“可我每一次都告诉自己：再忍忍，再给他一次机会。”
韩希慢慢转过头来，目光像是一片羽毛似的覆盖在方舟身上。
“可是，失望攒多了就会变成绝望。”
“上一次在海岛上，就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我再也没有办法接受你的离开了，一想到你跟别人结婚生孩子，我身体里就像要长出无数条虫子一样，它们催促着我快快行动，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疯掉。”
“你明白吗？”
方舟躺在平台上，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接受来自韩希目光的洗礼。
他又何尝不懂这种感受呢？
可是他真的没有办法啊，只有一个人，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呢？
有那么一瞬间，方舟甚至在想，要不就成全了韩希吧。
她帮了自己那么多次，也至少让她高兴一次。
“你...”
他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就被韩希捂住了嘴巴。
她害怕又听到拒绝的话语，所以不让他说话。
自己又喃喃自语道：“如果你愿意像我母亲那样，永远呆在庄园里，哪里也不去的话，其实也是可以的。”
“可是我知道，你是向往自由的鸟，不可能接受一眼望到头的生活。”
“所以，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方舟。”
韩希一手捂住方舟的嘴巴，一手拿来了胶带，重新给方舟贴上了，封得严严实实的，一点都不漏。
于是方舟又只能发出“唔唔唔唔”的声音。
他在心里哀嚎着：我愿意啊！姐！给个机会！
耳边重新安静下来，听不到那恼人的质问，韩希的心情又重新愉悦了起来。
她甚至开始哼着歌，然后回到桌子边上，重新摆弄那几瓶液体。
“不要怕，一下就好了。”
方舟侧头看着她的动作，心里越来越没底了。
完了，这次她好像要来真的。
方舟收回目光，躺在平台上看着天花板，脑海里走马观花地，回忆起了跟韩希相处时的点点滴滴。
初见时她柔弱无助，自己顺带安慰了一手。
再见时她是雷厉风行的顶头上司，却唯独向他投来了视线。
到后来强势性格凸显，两人分手。
直到恋综重逢，她又在背后默默支持自己。
方舟闭了闭眼睛，知道终究是自己欠她的。
要不，就这样还给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