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K16次列车长周怀义得知救援列车赶到,他赶忙带着正司机黄婧匆匆赶了过来。
“师傅.”黄婧的声音有些沙哑。
她明显是受了很大的惊吓,却尽力保持镇定,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不想在师傅面前表现得太过脆弱。
李爱国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黄婧,看到她身上并没有受伤的地方,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他冲着黄婧微微点了点头,那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
虽没有一句安慰的话,但是李爱国的出现已经让这位三八司机组正司机悬在半空中的心落了地。
在黄婧的心目中,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得倒李爱国,这次也不例外。
列车长周怀义看到李爱国出现在现场,心中也稍稍安定了一些。
李爱国是前门机务段的标杆,有他在,一切麻烦都会解决。
此时刘青松已经开始布置救援工作了。
现在救援队已经制定了一整套标准救援流程。
七八个救援队员带着医药箱子,开始给受伤的乘客们包扎伤口。
另外十几个救援队员则帮助乘务员们将火车上的乘客带到旁边的田地里。
“事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一般来说,救援队还肩负有调查事故原因的责任,刘青松拿出笔记本,看着周怀义问道。
周怀义身为老车长,这会也镇定了下来,将情况简单讲了一遍。
K16次列车挂载了车皮离开前门机务段,抵达京城车站。
随后从京城车站出发,一路上走走停停,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行驶到距离韩沟扳道站十几里的地方,火车尾部的两节车皮突然被甩了出去。
“黄司机,你是正司机,了解火车的运行情况,给刘队长讲一下当时的情况。”讲完后,周怀义指了指黄婧。
黄婧走上前,朗声道:“当时火车尾部发生震动,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时速表,速度只有六十公里每小时。并且这个路段并不是拐弯路段。”
火车不超速,没有经过拐弯按理说车皮不可能会突然甩出去。
周怀义和黄婧的叙述跟李爱国刚才通过观察得出的结论一样,这起事故到底因为什么引起的呢?
只是事故发生后,首要的事情不是调查事故原因,而是安置乘客,李爱国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
“山海关站的救援车出发了吗?”李爱国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
在出发前,前门机务段考虑到山海关站是距离韩沟最近的大型车站。
并且火车出事的地点,从严格意义上讲,归山海关铁路管理。
所以前门机务段向锦州铁路局发出了求助,请他们派出客车转运乘客。
一直站在旁边的韩沟扳道站站长举了举手:“李大车,你们出发后不久,我们就接到了锦州铁路局的电话.
他们安排了一辆列车前来,只是因为锦州那边天气不好,还要重新安排行车区间,所以要耽误一点时间。”
两人正说着话,远处传来一道清脆的汽笛声,雪亮的车头灯划破夜空朝着这边冲过来。
“是山海关派来的列车。”
刘青松收回目光,看向周怀义,神色严肃地说道:“周车长,你现在马上把转运的消息告诉那些乘客们,让他们携带好自己的行李,要有序的排队上车,千万不要出了乱子。”
“明白!”周怀义转身去把任务布置给乘务员们,黄婧看了看李爱国也转过身跟在了周怀义身后。
她是包乘组的一员,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做,那就是把乘客们送走。
山海关车站派来的列车是由前进型火车头牵引的客运列车,有十三节火车车厢。
随车前来的除了火车的司机组,临时列车长外,还有山海关铁道派出所的副所长和几位铁道派出所公安同志。
列车缓缓停下后,临时列车长迅速与周怀义、刘青松会合,几人开始商量转运乘客的相关事宜,随后便有条不紊地安排乘客们上车。
然而,经历了刚才那场惊心动魄事故的乘客们,此刻满心担忧在这荒郊野地里过夜,一个个都有些慌乱着急。
他们如潮水般簇拥着朝着火车奔去,一时间,场面陷入了混乱之中。
在其他车厢门口,情况还算好一些。
因为有救援队队员和乘务员们在努力维持秩序,乘客们虽然一开始有些惊慌失措,但在得知每个人都能上车后,便逐渐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秩序开始恢复。
唯独二车厢门口,依旧是一片混乱不堪的景象。
“同志,不要着急,每个人都能上车,我们保证把你们安全的送到目的地。”年轻的乘务员扯着嗓子大声喊道,试图安抚乘客们的情绪。
“你骗谁啊,你们能把火车开翻了,以为我们还会相信你吗?”
“哥几个,咱们别被这小乘务员给骗住了。等会火车装满了人,就会开走,要是上不了车的人,晚上只能睡在野地里了。”
将校呢煽动周围的人。
他身上穿的说是将校呢,其实只不过是一般的旧制服罢了,只是自己改成了将校呢的样式。
“冲啊!”
在这漆黑的夜里,车头灯无法照亮的阴暗处,二车厢门口时不时传出嘈杂的呼喊声、叫骂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乱成了一锅粥。
李爱国手扶在插在腰间的枪柄上,正准备走过去。
一个身穿公安制服的中年人大步冲进人群中,猛地抬起脚朝着将校呢屁股上踹了一脚。
这一脚力气很大,那将校呢正双手高高举起,像是指挥乘客们冲锋一样在车厢门口上蹿下跳,猝不及防之下被踹出了半米多远摔倒在了地上。
“特么的,敢打劳资,你没看到我身上的将校呢嘛。”
将校呢恼羞成怒,他压根没想到有人会在这种情况下对他动手。
他从地上爬起来,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光,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从腰间抽出刺刀,满脸狰狞地朝着中年人就要攮过去。
中年人面对锋利的刺刀神情没有一丝慌张。
他大步上前,猛地飞出一脚,直接踹中了将校呢的手腕。
刺刀脱手而出,中年人趁势欺身上前,谁知道将校呢也是个练家子,竟然挥出了左勾拳。
好在中年人经验丰富,身体微微一侧,这一拳只是击中了他的左胳膊。
中年人就像没有感觉到疼痛一样,紧接着对着将校呢的肚子就是一拳。
这一拳势大力沉,刚才还嚣张无比的将校呢顿时吃痛,身子像煮熟的大虾一样弯了下去,脸上鼻涕眼泪全都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那些刚才还跟将校呢称兄道弟的年轻人,看到将校呢的惨状,纷纷后退几步。
“把他捆起来,扔到车上,先送到所里面关起来。”中年人捡起刺刀交给了后面跟上的公安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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