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换做别人胆敢这样顶自己,甭管谁,针尖对麦芒,没商量。
可是啊,此时在清风流岚间垂首静立的男人,是秦纵遥。
“还挺在乎她呢。”梁翘施施然落座,取下肩头白毛巾揉做一团塞回小背包,“真令人嫉妒。”
“你所嫉妒的,是一直对你言听计从、宽容温和的哥哥突然变得没从前好说话吧?”
以梁泽端然平和的君子之风,肯定不怎么接受得了父亲和妹妹的手段,这,大概是他搬出去的原因吧。
赖于徐唐对消息的仔细和全方位收集,他对这些了若指掌。
“你……”
惊愕和薄怒在脑海里双双掠过,长这么大,梁翘还没有过每说一句话便被人堵得毫无还击之力的经验,她甩下包,拉下脸,腾的站起:
“和我过不去,你就不怕找不到她吗?”
像这种蜜罐子里泡大的娇纵性情,见惯不怪,和其它头顶“名媛”之称的大小姐们不同的是,她拥有一颗聪明过人的大脑,还有一颗占有欲极强的心。和这类型的人打交道,好言好语全然无用,唯一有效的是,你比他们强大,强大到他们不敢造次。深谙此理的秦纵遥抬起手腕,银色表盘在金光中绽放出清冷光芒,一如他的神情:
“找不到她,意味着你们所有存在可能的人全和我过不去。好,不如大家都别过,试试看,你们能撑多久。”
“你……”梁翘银牙一咬,恼怒起来,“你无赖!根本和我无关,为什么要挤压梁氏?”
“呵,要和你有关,你认为,梁氏面临的,仅仅是原料供应问题这一环吗?”
他轻笑,凉薄寡淡的模样像极了在美国念书时自驾去西部旷野瞧见的月牙,那么远,那么冷,那么孤独,又那么让人容易产生幻想。
怒火像被浇灌上一桶冰水霎时冷却,她决定抓住近距离讨教的机会,轻快走到他面前,重复道:
“那么,秦总到底为什么突然搞出这么多大动作?”
她身材娇小,即使站在高一阶的地方,高度仍然只勉强到秦纵遥的鼻尖。
轻易读懂下巴轻扬的她意外探究,他轻轻启唇:“我乐意。”
“还有……”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他低头,淡漠注视她白里透红的脸,“梁小姐已经浪费我不少时间,再给你一分钟。”
明明自己才是占据有利地位的,他的调子居然还高到天上去!
这个高傲讨厌得要命、却偏偏比自己聪明得多的男人,总有一天……
梁翘恨不得跺脚,但终究没有,只是咬住下唇,恨恨盯了十几秒,转身从黑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没好气的递过去:
“自己看!”
沉甸甸的牛皮纸信封里是一叠厚厚的照片,有的模糊,有的清晰,画面上除开一幢看似是独栋别墅的房子,人物只有好久不曾联系的尹天诚和欧卉。记忆力良好的他片刻记起最后和他们见面应该是在云姨葬礼上,算起来,有一段时间不曾谋面联络。用最快速度浏览完毕,心细如尘的他发现,尹天诚似乎进进出出的次数极多,至少有十张以上拍到的是他提着装有外卖盒子的塑料袋,塑料袋是深色,看不清楚究竟放了几层,不过,明显有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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