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全是普通住宅,何尽欢往四周看了看,随前头引路的男子朝内走,听他道:
“这家鱼虾馆是滨城数一数二的老字号,欢欢,你不是想吃龙虾,这里现杀现做,手艺肯定比我爸好。”
服务员朝宁谦熟稔的道好,热情招呼他们上到二楼的独立小间。
有前头大榕树的天然防晒,再加上空调打开良久,一进门,何尽欢忍不住打个寒颤。
留心着她一举一动的宁谦赶忙吩咐服务员让热茶,让她坐在离空调风口较远的位置。
他对自己的照顾还像小时候,只可惜啊,几年时间,恍惚整个世界都不同了。
五味杂陈的心里多少有些人事皆非的伤感,她端起服务员冲好的青绿龙井,尝了一口,唇齿溢香,这才满足的喟叹:
“就像网上说的啊,我们老说怀念小时候吃的东西,其实不是那些东西特别好吃,不过是怀念回不去的纯真年纪。”
哀而不伤的感慨让宁谦既意外又不意外,瞧着她越发出落得标致的眉眼,他的心一抽一抽的,好疼。小时候那个只知道吃吃喝喝,偶尔做错事不敢回家肯定躲到自家来的欢快小姑娘,在父母去世的那天,已随之离开吧?可惜那时,自己在隔着几千公里的北京。说不出的遗憾和后悔在脑海里翻滚,他高抬剑眉,故作不悦:
“哦,原来某些人不是真想念我爸的手艺啊,亏我从昨晚就想着今天带你去哪家吃呢。”
一眼瞧出他在装,何尽欢展颜浅笑,在略显暗沉的空间里,越发显得明眸皓齿。
“少跟我来这套啊。昨天没仔细问呢,宁伯伯和阿姨现在退休了吗?”
宁谦父母皆是中学老师,一个教物理,一个教政治。
“快了,妈妈明年,老爸大概还要过几年。”
即使没有外人在,宁谦提到父母的神情依然显得几分不自在。
笑容满面的服务员取来厚本餐单,宁谦没有客套,除开麻辣小龙虾与清蒸淡水蟹,另外还点了几样招牌菜肴。
“对了,你们当时怎么突然搬到滨城啦?是伯伯阿姨的工作调动吗?”立冬那天的悲惨过后,何尽欢成日沉浸在悲伤中不能自拔,寒假和宁谦见面次数极少,过年后不久,她就听街坊说宁家突然搬迁,还议论着这么多年邻居,搬走也不留个联系电话什么的。要不是后来宁谦主动往宿舍打电话,她是完全联系不到他的。现在想起来,他们搬得非常匆忙。
“不是。”
宁谦低头品茶,剑眉挺鼻间约莫蕴着无法言说的苦涩。
见他似有难言之隐,何尽欢贴心的没有继续,转而聊起小时候的糗事趣事。
陆续上桌的菜式全是从前爱吃的东西,她按捺住内心始终飘移的忐忑和说不出的感激,举起茶杯,笑容清甜的道:
“宁谦,为我们再相见干杯。”
“为再相见。”眉眼总算舒展的宁谦举杯碰了碰,感情复杂又郑重其事的道:
“欢欢,以后我们都不要失去联系。”
“潭城滨城又不远,怎么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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