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所有锐利的言语霎时消失,秦道远亦定定凝视住眼前人,半是无奈半是规劝的开口:
“小咏……”
然而,林咏怎么又会给他机会?
趁他欲说还休的斟酌,笑意刺骨的她扮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手装模作样的捂了捂嘴,道:
“哎,真是对不起远哥,刚才有句话,小咏说错了。她和你,怎么可能没有半分半厘的关系呢?毕竟,你们也曾春风一度,还有纵遥这么一个儿子杵在那里呢。远哥,说句心里话,我啊,还是更欣赏当年的你,想要什么,就去争夺,就去抢占,非常的霸道,也非常的符合丛林法则。至于像现在这么惺惺作态,真是令人作呕呢。每个犯下罪孽的人都有忏悔的机会,但你……”
尖尖细细的食指径直点去秦道远的心房位置,她昂起下颌,凤眸肃冷,暗哑嗓音的背后,是跃跃欲起的杀意:
“没有!秦道远,所有罪孽全是从你对木采清生出占有之念开始,你究竟知不知道,你毁了多少人的一辈子?”
这样的指责,何文也曾讲过。
只不过,碍于情面,他表述得迂回委婉。
仔细想想,怎么又不是呢?
早就在身在悔恨大海里的秦道远无可辩驳,巍然身体轻轻颤了颤。
深谙人心和人性的林咏自然不会放过他这一点其实根本没有流于表面的情绪变化,她慢慢收回手,开始围绕着秦道远慢慢走动:
“要是你不曾霸占这个空有一具美丽皮囊的女人,她和任重大概会结婚,一直拒绝我的任重根本不会点头同意和我恋爱,可以想象,即使我痛苦难耐,但是也会随着光阴的逝去而抚平情伤,然后嫁给一个眼里有我的男人,相夫教子,平安喜乐的度过此生。只是,远哥啊,是你,是你不仁不义,不德不善,放任欲念做出那样的龌龊事,甚至还暗示任重,只要他把木采清让给你,从此以后,集团是你们两个人的天下……”
“我……没有……”
仿佛又回到将木采清占有之后的那个雨天,他走去兄弟面前,两人站在雨里,尴尬,愤怒,忧伤,苦涩……
当时,自己说的是:
对不起,任重,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可我真的很爱她,只要有她在身边,我可以把我所有的全部给你。
稀里哗啦的雨砸得两个人的脸生生作疼,眼镜镜片早已模糊的秦任重纵声狂笑,飞奔而去。秦道远记得很清楚,当时的自己绝望极了,也恐惧极了,是那种一时冲动犯下坏事之后的惴惴心理,然而,所有这些情绪全敌不过看到木采清一刻的盛大惊艳与爱慕。几天后,消失几日的秦任重打来电话,说他愿意成全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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