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咏一直以为,既然能做到当年决绝离开多年来再不回国,甚至连儿子也不曾关注一眼的地步,木采清对秦道远势必痛恨进骨子里,今日再见,他们两人之间必定上演一出“手撕仇敌”的好戏,即使秦道远负疚甘愿全盘承受,以木采清那种性情,只怕没那么容易绕过。可是,想象中的画面非但没有出现,自己听到的问好是怎么回事?
秦道远的惊诧同样深厚,一时间心潮如涌,周身激起一层颤抖的粟粒。
低到不能再低的头半分半分的抬起,他像是做梦一样,不敢置信的看向梦境里和颜悦色的女人。
“采……采……采清……”
殷红唇瓣嚅了又嚅,在内心深处呼唤过无数遍的名字终于化作不流利的言语。
身为画家,木采清本来就对人和物有着比普通人更为细微、精准的观察与感受,他们两个的表情悉数收进眼中,她只做没有察觉,朝两只虎目里布满震惊的男人露出淡然和释怀的笑:“是我。想不到……再见面,会是在这样的环境和情形当中。你还没有回答我,这些年来,你过得还好么?”
“还……还好。”
还好,除开从来没有放下过对你的浓浓思念,以及……深深愧疚。
秦道远也想笑,只是,扯动嘴角试图抿出的笑容却只是在面庞拉开一条缝,比哭还难看。
“你……呢?”
相比他的全神贯注,木采清的注意力始终有几分停留在不远处的林咏身上。
眼看盛装华贵的人笑越来越僵硬,好像戴着一张又冷又硬的面具,有意拖延时间的她在心的角落里微笑。林咏的如意算盘打得响亮,无非是想看到自己和秦道远之间闹得无法收拾,看完这场好戏她就会毫不留情的收拾自己和他,但是……木采清眸光不由加深几分,既然尽欢前段时间暗示提醒过自己,意味着纵遥不可能不知道,他一向对秦道远还算尊敬有加,既然他敢让秦道远独自前来,自己就应该大胆的赌一把,赌纵遥正在赶来的路上,或者说,他早有部署。
这种想法或许有些大胆冒险,万一秦道远来得无声无息,又或者纵遥赶不及呢?
然而,事已至此,木采清愿意赌这么一把——
自从生下纵遥,她从来没有像一个真正的母亲那样对待过他,亲和,温慈,毫无保留的信任与和爱。
这一回,她想这么做,想像一个普通母亲信任自己孩子那样的信任自己的儿子,即使……代价是生命。
“我么……”若有若无的怅惘和忧伤笼罩上来,木采清很快.感受到林咏投来的凝视,“刚开始出去时很难,可以说非常难,后来才慢慢好起来。你应该知道吧,在西雅图,我和尽欢见过面。那一面改变了很多事情,也让我心里慢慢的汇聚起一些难以形容的呃什么。道远,有句话,是我应该向你说的。”
卢彦的军刀落了下去,只是,眼看场面变成痴男怨女互诉衷肠的大会,他不由又朝林咏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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