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总裁。”
“你来了?”
秦道远掀开沉甸甸的眼皮,双臂撑向榻沿,努力坐起来。
她见状,忙弯腰想搀扶一把,却被仍然不改骄傲的老人挥手推开。
待挺直腰板坐好,他指了指榻前同样是梨花米材质的复古方凳:
“你坐吧,别站着。”
“谢谢大总裁。”
将包放在凳脚位置,何尽欢坐了,及膝的黑底白花裙滑出一道优美的弧。
秦道远的眼神和她的心情一样,分外复杂。
他不言不语看着眼前肤色白皙得近乎薄胎瓷器的女孩,深咖色长发随意束起来,化了个淡淡的妆,两枚珍珠耳钉莹润内敛,远山般的眉黛,黑瞳清澈,下方两圈乌青却是粉底怎么也遮不住,使得整个人不如之前相见时娇俏明丽,散发出一种静雅如兰的气度,这份静是正是他再熟悉不过、儿子身上从小便具有的沉静。
无论哪个方面来看,她都算不得出类拔萃,不是吗?
更有甚者,若非她的出现,何文或许一直还躺在西雅图,怎么可能翻出那等字字锥心、句句刺骨的事实?
很多人总喜欢求个明白,殊不知,世间多少事,不知道远比知道要快乐安然得多。
可惜啊可惜,那混小子什么都与自己作对,什么都不像自己,唯独钟情至深这一点,毫无保留的继承下来。
这,是否就是天意呢?
想到这,他收回审视眼神,将薄毯对折又对折,慢条斯理开口:
“昨晚的事,你怎么看?”
“我相信纵遥。”何尽欢淡然望向神情莫测的他。
“听大维说,那个叫房芳的女孩子,是你大学室友,还曾在秦氏市场部任职。”
尽管身体状态不佳,秦道远依旧遵循着多年来养成的固定生物钟,凌晨五点起床。晨曦薄淡,于大维身披黎明的暗影匆匆前来,满面严肃,将凌晨三点多收到的消息汇报,同时送到眼前的,还有所有他能查到的相关资料。血压顷刻升高带来剧烈晕眩,不过,他强忍着不让自己晕倒,坐在书房里想了很久,很久。
秦纵遥借看中医之名,实与林咏短兵相接的计划得到自己首肯,当时还欣慰不已,混小子终于晓得和父亲主动沟通了嘛。
谁知,事情竟然会发生没有预料的逆转,能让心性沉稳坚毅的儿子连日逃避和任何人碰面,最大可能莫过于……
“是。”何尽欢不太明白老爷子为什么扯这些无关紧要,眼下的关键难道不是把纵遥找回来么:
“收购嘴甜甜时,她出卖消息,被纵遥开除。”
“现在的年轻人啊,一个比一个能干,却又一个比一个耐不住寂寞。”
秦道远若有所思的轻叹,紧跟着话锋陡转,沉沉无神的眼睛也随之变得犀利:
“你以为,林咏跟纵遥说了什么,让他变得消沉如斯?”
“唔……”
心莫名一收,交叠在大腿上方的手无意识彼此插.入,何尽欢心里既有迟疑,也有忐忑——
当年那些事所知者甚少,从某种程度来说,算得上秦道远的人生污点与重大丑闻,他乐意看到自己知晓么?
她抿着淡樱色唇瓣,闭口不言。
秦道远看穿她的迟疑,少顷,又丢出一个让她无法回避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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