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知道,眼下的情况,自己必须全副武装,强大起来,保护心正在滴血的男人和他想要守护的一切,一如他从前对自己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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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任何事,总是接受得特别快,包括失去母亲。”
“你也仅是接班人而已,在他们眼里,你是不被祝福的意外。”
“没想到吧,你只是一次强.奸的附赠品!”
“我至少没有像木采清一样,竟然想亲手掐死自己刚刚诞下的儿子!”
……
一句又一句话在耳旁来回盘旋,如同孙悟空头上被唐僧念动的紧箍咒,箍住全副身心,越勒越紧,压迫得秦纵遥喘不过气来。
无数只酒瓶横七竖八躺在地板上,经灯光一照,有的反射出绿光,有的折射出五彩光芒,它们在眼前交错相织,晃得眼睛生疼。席地而坐的他靠着墙壁,望着对面镜子里照出来的潦倒镜像冷笑,领带松松垮垮的挂在脖子上,衬衣扣解开两三颗,露出倒三角形的小麦色肌肤,看上去很健康,其实呢,心从很久很久开始便以溃烂,一点,一点,一处,一处,痛得无法形容。
没有人教七岁的他如何面对骤然失去妈妈的害怕和悲伤,没有人教他怎么和暴躁严苛的父亲相处,没有人教他怎么学习永远学不完的功课,没有人教他怎么在利益和情感中取得平衡,更没有人教他怎么才算好好生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所以,他慢慢自我领会出一种冰冻模式,将自己的情感,向往和需要冷藏,于是,有了事业上所向披靡的秦氏新一代掌权人。
直到一年多前在绿裙子,何尽欢出现。
她站在狂躁的尹天诚身旁,身体莫名僵硬,手奇怪的掐着腿部,两颗眼睛却大放光彩,好像两颗变幻出万千颜色的琉璃珠子,熠熠夺目。
记忆力超强的他自是一眼认出她便是当年一中的小女孩,也就是被自己悄悄转移走的何文的女儿。
或是她的眼睛实在闪亮,或是鬼迷心窍,尹天诚苦苦哀求时,他瞬间想出那样一个主意,水到渠成般的流畅,可以同时达到多个目的。
从那以后,自己便由她闯进生命,从最初的不习惯,总揣着目的到渐渐习惯,享受,心头傲然挺立的冰山消融于无形。
谎言和磨难过去,以为终将要迎来水清月明,谁又料到……
大脑快被所有涌进来的记忆挤爆,秦纵遥摇摇头,对着镜中的自己举杯:
“秦纵遥……你……”
眼前浮现出清早两人在被窝里相拥的一幕,他翘起唇角,连灌几口,哂笑着继续:
“应该敬自己一杯。想想,还有谁比你更悲剧?哈……人家是喜剧之王,你呐,完……完全全的悲剧之王!”
“纵遥。”
熟悉至极的温柔女音穿入耳际,定睛往门口一看,他又笑了,再度举杯:
“你们……你们……”
烂醉如泥的男人强撑着站起,摇摇摆摆走过来,还未靠近,一股熏得不能再熏的酒味扑面刺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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