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听到尽欢的名字,无异于雪上加霜。
相信从来对自己没有隐瞒的尽欢不可能骗自己,他摇头,呵斥道:
“不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纵遥。这一点,你学得可不够好。”
林咏走到窗台前,挥动手里的海蓝色手帕,两只贪吃的麻雀受到惊吓,挥动双翅离去。
绿叶浓密,红花灼灼,眼前这颗石榴树主干粗壮,分支众多,应该有些年头了,恰如许多往事,即使有些年头,依然扎根深广。
“你卖出去的九子祖母绿,买家正是木采清的现任英国丈夫,而且……”
“我会给它找个好的买家……”
那个夜晚,徐唐临出门前的话在耳旁回响,秦纵遥的手不得不使出更大的力气,方能稳住剧烈摇晃的身心。
骨节泛出的白色是如此刺眼,让他不得不转头看向林咏来躲避:
“而且什么?”
“而且,九子祖母绿项链……”
侧身而立的林咏回首一笑,眼睛里全是毫不掩饰的同情:
“现在在何尽欢手里。”
又一次当头棒喝!
秦纵遥还想摇头,却发觉颈部僵直,难以动弹。
“纵遥,你聪明有主见,手段又独到,对集团来说确实是难以取代的掌权人。只可惜呀,平日里做人观事这一方面,你容易被所谓的感情迷惑双眼。瞧瞧,父母,爱人,朋友,你对他们尽职尽责,掏心掏肺,然他们呢?”早就拿捏准秦纵遥外表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内心却还有割舍不掉的柔情缕缕,林咏继续肆无忌惮的挑拨,“他们有哪一个是真心实意的待你?在秦道远和木采清眼里,你压根不应该存在,即使存在,也不过是看家谋业的棋子。对,何尽欢或许爱你,徐唐也帮助过你,只是,爱人朋友之间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瞒骗呢?”
四肢百骸都在流动着难以形容的痛苦毒液,一二再的意外和震惊让秦纵遥的心防濒临击溃边缘。
他还在摇头,口吻却不再平静,眼神也不再坚定:
“不,他们不可能……”
伸手欲拍他的肩,秦纵遥生硬躲开一步,林咏的手只得悬在半空停顿了几秒。
她并不尴尬,走回之前的座位,夹起白里透红、逐渐冷却的虾饺看来看去,满不在乎道:
“何尽欢和徐唐又没有死,也没有躲在国外不敢回来,你既觉得不可能,怎么不亲自去求证?”
纵然理智一直在提醒所有事情还有待证实,可能只是林咏故意编纂,秦纵遥却无言以对。
“你不敢,对么?”
随手把冷却变硬的饺子扔进碟盘,林咏把筷子把桌上啪的一放,发出的清脆声响,宛如一声惊雷,砸到秦纵遥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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