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着眉眼温润的男子,何尽欢抿着唇,无法回答,盈盈带水的眸光却已经给出了答案。
忽然之间,她开始明白为什么纵遥之前会讲非常羡慕梁泽,除开他从事着纵遥有想要从事过的职业,其实,最令人羡慕的是,还是他似乎永远不羁绊,不迟疑,忠于内心认定的方向,想要的感觉,并为此坦荡磊落的努力。即使结果不尽人意,至少还能做到风度翩翩的松手。
这样的人生,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困难。
——*——*——
近八点,家庭旅馆外一片寂静,半弦月高高悬挂,像一把可爱的闪光小镰刀。
此处偏远,住客稀少,每当夜幕降临,除开叽叽喳喳的鸟叫,小松鼠的悉悉索索,宁静像国内的深山老林。
看了会儿梁泽从国内背来的中文,何尽欢坐在床头,盯住那部粉红色的电话机,噗通噗通的心跳有力撞击着胸腔。
叮铃铃——
八点整,铃声准时作响。
何尽欢一抖,厚厚的硬壳书掉到地上,她连忙弯腰拾起,调整呼吸,飞快伸手抓起听筒,不让自己有太多迟疑的时间。
“嗨,你还好么?”
听筒内传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清冽男音,似旷野的风,像山间的泉,落在心上,带来触电般的颤栗。
她紧紧握住听筒,掌心濡湿一片,好像有很多话想问,又好像有棉花塞住喉咙,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你需要的亲笔授权同意书,徐唐已经通过国际快递发出,Summer估计后天早上会收到,放心。”
大概是半天没等到她开口,秦纵遥又道。
“谢谢。”支吾半天,总算发出一点干涩得不像自己的声音,何尽欢死死咬住下唇,老半天才道:
“你还好吗?”
“不好。”
“呃……担心第三次开庭吗?”
官司和案子的进展全听梁泽说过,其实,之所以决定试一试新药,还有一处小小私心没有讲出来,如果药物有效,能让爸爸苏醒或者好转,那么,叔叔的指证便可撤销。她一直担心叔叔婶婶来着,有天打电话过去,他们已安然回到滨城,接到电话,除开问爸爸是否真的还活着,就是一个劲道歉,原来,之所以会去报案,就是订婚夜晚自己失踪带来全场混乱,几个脸生的壮汉把何小良抓起来威胁何伟必须走去派出所报案。
何伟没办法,只好照办,那些人倒没有过于为难他们,只是把他们三个人关在一间宾馆内,不让出来。
次日下午,是徐唐亲自带人找到他们,并一路开车护送他们回到滨城,还安排了两个人在欢乐农家驻扎,一直到现在。
何尽欢清楚,这些应该全是秦纵遥的安排。
在自己远离的时间里,他把自己所有关心的人照顾得妥帖安然。
“我不好……”秦纵遥轻轻否认,若有若无的叹息,“是因为离你太远,看一眼也是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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