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一愣神,迟疑道:“你是说,祖屋门口的老柳?”
三爷一点头道:“事到如今,这是最好的办法了,老柳在我们徐家不少年了,绝对信得过,伢子认了老柳做干爹,老柳会更上心,有老柳在,黄姑娘也不敢乱来。”
爹眉头一皱,随即点了点头道:“我虽然是老大,可这些事,我都不懂,你看着办吧!我就这么一根苗苗,你别让我绝了后就中。”
我根本听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正好娘盛了饭来,也不操那心了,直接端碗吃饭,吃饱喝足,起身就想溜,却被三爷一把薅住了,让我留下,说下午有事。
我从小天不怕地不怕,说实话,我爹我都不怎么害怕,我爹打我的时候,总是雷声大雨点小,巴掌举的高,落下来的时候并不重,还有我娘护着,所以大部分都是责骂几句就算了,可我就是害怕三爷。
记得有一回调皮,用弹弓将同族四奶奶家的尿罐子给打碎了,正好被路过的三爷看见了,三爷二话没说,直接折了根树枝子,对我屁股上就是几下,抽的我直跳。
所以三爷这么一说,我也不敢跑了,乖乖的等三爷和爹喝完酒,跟着三爷回了祖屋。
三爷一到家,就拿出香炉蜡烛,黄表朱砂,拿毛笔画了一通,全都拿到祖屋门口的大柳树前面,还拿出几个馒头来,权当糕点,分别摆好之后,就让我跪在大柳树前面。
我一跪下,三爷就燃了黄表,点了香,香举头顶,站在一边喃喃自语道:“老柳啊!你来我们徐家,也不少年了,这些年来,大家处的就跟兄弟一样,我也不跟你见外,大哥家的伢子今天在外面闯了点祸,兄弟一个人应付不来,就想求你搭把手。”
“伢子呢小,不懂事儿,按理说这事是伢子理亏,要你出手的话,有点不好意思,可我大哥就这么一根苗苗,也不能就这么断了香火,我徐三脸皮厚,想了个死乞白赖的办法,让伢子认你做干爹,你成了伢子干爹,护着伢子,也是情理之中了。”
“虽然徐三脸皮厚,可徐三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所以我先跟你商量商量,这伢子你要是认呢!就受伢子三柱香,让伢子这个头磕下去,你要是不认呢!咱们兄弟还是兄弟,我再另想办法。”
几句话说完,伸手将三支香递了给我,喝道:“敬香!”
我乖乖的将三支香往香炉里一插,站的笔直,三爷一见顿时面露喜色,一脚踢在我屁股上,喝道:“磕头,磕九个,个个要听响,不听响就重磕。”
我从小就皮实,听三爷这么一说,立刻“咚咚咚”就磕了九个头,个个听响,磕了一脑门子都是灰土。
九个头一磕完,地面忽然平起一阵旋风,围着那香炉旋转,三支香哧溜溜就烧到了根,旋风一散,满树的柳枝都在乱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