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烁点点头,试着问道:“你知道葫芦山么?”
郑黑子的眼神中充满疑惑:“小人自小生在安宜县,从未听说过什么葫芦山。”
没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钟烁有点失望。
扭头见贾浩仁醒了,钟烁忙开口:“贾兄,传曹化新到衙,小弟有话要问他。”
贾浩仁皱起眉头,有些担忧地看向钟烁:“你一夜没睡,不需要休息么?”
钟烁苦笑一声:“时间紧迫,我怕来不及。”
“好吧。”
明白钟烁的心情,贾浩仁只得同意。
可贾浩仁刚走到门口,钟烁突然想起来问道:“贾兄,知道郑黑子醒来的有几个人?”
“只有我、宇文老弟、六子,还有你。”
钟烁很是满意:“很好,这件事要保密,暂时就只能我们几个知道,有其他人在的时候,郑黑子你也要装作昏迷,否则还会有人杀你!听明白了么?”
郑黑子连连点头。
房中众人也都点头同意,之后,贾浩仁转身离开。
六子倒了一杯温茶,递给钟烁。
喝了一口茶,钟烁看向郑黑子:“郑黑子,前任县令杨弘方逼死春草时,你当时在场么?”
此话一出,六子和宇文耀全都看向郑黑子。
郑黑子沉默不语。
“郑黑子,你不要怕,只要你老实交代,最后贾大人审判的时候一定会减轻你的刑罚。”
钟烁感到自己触碰到了案子的关键,心中隐隐有些激动。
郑黑子有些意动:“真的么?”
钟烁拍着胸脯保证:“当然,我可是贾大人的朋友,说话算话!”
郑黑子眨了眨眼,抿了抿嘴唇,还是有些犹豫。
见郑黑子依旧没有下定决心,钟烁决定再加一把火:“别忘了,昨夜曹化新可是给你下毒,他可是要你的命,难道你不恨他吗?”
一提起这事,郑黑子气得咬牙切齿,双拳紧握:“当然恨,小人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小人给他当牛做马,卖了这么多年的命,可是他竟然要害小人。拍拍手想把自己摘干净?休想!”
钟烁见火候差不多,趁机问道:“逼死侍女春草的时候,你在场么?”
郑黑子正在气头上,下意识地说道:“春草根本就不是被逼死的,她整日里和曹化新睡在一起,又怎会和别人睡一觉便自尽了呢?”
得知真相的众人大惊,钟烁急忙问道:“那春草究竟是怎么死的?”
郑黑子道:“是我和李二牛架着她撞柱而亡!”
钟烁却是不解:“李二牛又是谁?你和李二牛为何要杀她?”
郑黑子道:“李二牛是小人的同村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如今同在曹化新府上做事。不过小人和李二牛杀害春草,全都是受了曹化新的指使,绝不是我们自己的意思。至于曹化新为什么要杀她,小人也不知道。”
钟烁皱眉:“当时前任县令在干什么?”
郑黑子道:“县令大人已经喝醉了,还是小人将他扶到房间休息,并将他的衣服都脱下来。”
钟烁沉吟一番继续问:“当时有没有什么让你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郑黑子皱眉想了想:“您别说,还真有一些奇怪的事情。”
“快说!”
郑黑子道:“小人在给县令大人脱衣服的时候,县令大人突然拉着小人说‘告诉本官,你是谁?葫芦山究竟在哪?’。”
钟烁脸色大变,激动到大喊:“葫芦山?他提到了葫芦山?”
就连宇文耀都站起身子,双眼紧紧地看向钟烁:还真被他找到线索了!
见钟烁如此激烈的反应,郑黑子却是有点懵:“对,您这一说小的想起来了,就是您刚才说的葫芦山,县令大人当时说的就是葫芦山,绝对不会错!”
追查的方向没有错,钟烁兴奋地继续问:“前任县令还说什么了?”
郑黑子摇头:“别的就没什么了。”
钟烁仍旧不死心,还想挖出些线索:“当时还有什么让你感到奇怪的地方?”
郑黑子面露难色:“真的没有了。”
钟烁笑呵呵地安抚郑黑子那紧张的情绪:“别着急,你慢慢想,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对你减轻刑罚也很重要!”
钟烁越这样会说,郑黑子越是焦急,甚至急得都冒出汗:“小的记得酒桌上放了三副碗筷,没错,桌子上放了三副碗筷!”
钟烁觉得不对劲,焦急地追问:“三副?你确定没看错?”
郑黑子点头,眼神中透着坚定:“绝对不会错,肯定是三副!旁边还有吃的骨头呢!”
钟烁道:“你知道曹化新当时请的还有谁么?”
郑黑子摇头:“不知道,小人只知道有曹化新请县令大人赏花。小人去后花园的时候也没有看见其他人。”
钟烁皱眉思索:“不对,当时肯定还有第三个人,这个人会是谁呢?谁能和杨弘方、曹化新坐在一起呢?”
下一秒,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钟烁眼睛瞬间睁大:“是他!”
想通之后,钟烁伏在六子耳边低语,然后六子匆匆离开。
一旁的宇文耀皱眉,但是他没开口询问。
身为皇帝近卫的他知道,有些事情该知道的自然就会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知道了,就会变成催命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