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分辨得出来。
“相公要造堤坝吗？”
徐凌短促地嗯了一声。
“造了这道堤坝后全徐州的百姓都会记住相公了……”
徐凌将最后一张图纸收纳在纸袋中，含笑捏了捏她的脸蛋，“对子嘉如何有信心？”
陆清婉缩了缩鼻子，用绢帕擦拭了一下。方才紧张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出来被风吹了一阵，如今浑身一股热意似是发热之征。
徐凌摸了摸她的手，有些凉，皱起眉来：“午睡的时候没有盖实被衾？”
陆清婉犹豫了一下，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刚刚去酒楼看了看生意，出门没多穿衣物……”
徐凌的眉头拧得更紧更深了，抿着唇，温如春风的面色骤然地变冷。
陆清婉的笑意僵滞了一下，对徐凌保证道：“我马上就去喝姜汤，不会有大碍的。”
徐凌用手摸了摸她冰凉的脸蛋，唤下人来熬了热汤，自己再取一罐药丸。
“你这种孱弱的体质，最好阴天就不要出去乱跑。这是木大夫给你开的养荣丸，身体发冷不舒服的时候便含上一枚。”
说着，他修长的拇指便捻了一丸塞入她的嘴中。陆清婉不得不含下了它，舌尖微微地舔到了他的指腹。
“好苦，好臭。”
徐凌冷着脸，敲了一下她的头，“好让你涨涨记性。”
陆清婉皱着眉，舌尖被药丸的一股温凉又浓重的气味包裹着，难受得想吐，一张脸皱得巴巴的，眸光盈盈含水光。
“要喝点蜜茶。”
徐凌淡淡说：“不许喝，吃完了再喝。”
这哪里是什么养荣丸，味道跟她以前吃的都不一样，她上辈子就是个药罐子，把药当成饭来吃。舌头早就练得很灵敏了，能尝出几味常用的药材。
这股凉凉的味道……有点熟悉？
似在哪里见到过，她回忆了一下，惊诧地道：“木大夫在里面放了冰片？”
这是当时给徐凌治病，木大夫忍痛才割了点给他入药。后来她听木大夫说，之所以没马上答应去给徐凌治病完全是不舍得用这一味药。
所以眼下的这个一大罐的“养荣丸”，得花多少冰片？
徐凌凉凉地说道：“是，为了不浪费这么珍贵的药最好不要喝什么茶水，忍一忍。”
陆清婉含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徐凌面不改色地递了一块方帕给她擦泪。
“这药丸有点贵，所以娘子日后莫要调皮。”
陆清婉纠结地将整颗药丸含化，吞下了最后一口苦涩的滋味，含糊地道：“嗯。”
徐凌摸了摸她的发，安慰道：“含一会儿，等它化了很快就不苦了。”
陆清婉闻言，整张脸都是麻木的。已经苦得快要失去味觉了好不好……
若非她上辈子是成天把药当成饭来吃的，她现在也受不了这呛人的味道。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比去年好一些？”
徐凌要是没有说，陆清婉倒还没留心注意过。好似今年身子比以前更暖和了些，夜间睡觉的时候手脚没有彻夜冰凉了。
她还以为这是徐凌给她暖被窝的缘故。
“好……了一点吧。”陆清婉不太确定地说道。
说话之间，她感觉身上一重，徐凌用一件厚厚的长衣裹住了她，给她系上了绸带。
“相公不必如此紧张，不过是发热之征而已，回头喝点姜汤发发汗便好了。”
徐凌用着凉凉的声刺道：“是，到时候躺在床上发高烧成天掉鼻涕，娘子就不会说这种话了。”
陆清婉蹙了蹙眉，被徐凌教训得无话可说。
今日亲手把自家男人的调令给烧了，陆清婉的心情还是很好的，即便是生一场大病也值得。但见他这般关心于她的身体，陆清婉的心中涌上了一股复杂。
徐凌见自家媳妇垂头默然不语的模样，知她是知错了，便不再教训她。“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