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方箜铭沉声道:“微臣斗胆情皇上三思……”
只见楚珩沐缓缓从椅中起身,来回踱步:“朕知道你在怕什么,你怕朕会不得不放虎归山……”
“皇上圣明……”方箜铭沉声应道。
楚珩沐冷冷一笑:“可即便知道拓跋阑是只猛虎,一旦拓跋律成病逝的消息坐实无误,朕也定要放虎归山。坐山观虎斗,未料谁输谁赢。既然宫中情势让朕颇有些头痛,朕也不能让拓跋雄好过。只是漠城,无论如何要给朕守住了……”
方箜铭闻听,神色大喜,急急应道:“微臣定当竭尽全力!”
坐回椅中,楚珩沐眉头终是舒展开来,拓跋律成的死实在来的太是时候,与其将拓跋阑放在宫中,变成不知何时会触动的变数,不如将他放回云胡。如若说之前他还有所犹疑,那么此时却相信,拓跋雄不会轻易给拓跋阑一条生路……
眼见皇上圣意已决,方箜铭也不免舒了一口气,心念一动,便道:“不知筠良媛是否安好?”
即便是骁勇善战的猛将,谈及心爱的女儿,脸上也不免浮现一丝慈父之色。
楚珩沐淡淡一笑,笑容中带了些许温柔:“方筠深得朕心,过几日,朕打算晋她为贵人。你自是安心驻守漠城,朕答应你,无论宫中情形如何,自会保她安然无事……”
“多谢皇上……”方箜铭最是担心的一件事,终是落定。
片刻后,谨德匆匆回到紫宸殿,神色有些惊慌:“皇上,不好了!拓跋王子一听到汗王病逝的消息,当场就吐了一大口血,昏了过去……”
“宣太医!”楚珩沐急急起身:“去清韵楼!”
清韵楼中,一如既往的昏沉,厚厚的帷幔遮蔽了所有见光的窗格。拓跋阑睡在床榻上,呼吸沉钝。
见皇上行入,灵儿红着双眼向他见礼:“皇上……”
“如何了?”楚珩沐压低了声音问道,说着又朝向床榻上昏昏沉沉地人看了一眼。但见他身形消瘦,精气颓觉,似是已到了弥留之时。
一侧的太医简昱见状,忙应道:“回皇上,王子病体沉重,此番遭受打击,悲痛郁结在心,只怕……臣等无能,请皇上降罪……”
其他几个太医,随着简昱一并跪在皇上面前,垂首等待皇上降罪。
“皇上……”灵儿上前,匍匐在皇上脚边,泪如雨下:“求皇上救王子一命!求皇上!”灵儿一边说着,一边重重叩头,不一会儿,额前便是鲜血淋漓,那模样,让看到的人都不免唏嘘。
“起来吧……”楚珩沐见灵儿那模样,也颇有些不忍:“朕自会命太医竭尽全力。拓跋阑自幼入宫,虽比朕小了几岁,但朕视他为自己的亲兄弟。朕还想着与他再对弈几局,笙歌几醉……”
楚珩沐安抚着灵儿,看得出他亦是有些动容。楚珩沐不是没有想过,如果拓跋阑不是质子,不是云胡的二王子,或许他们之间,会有更好的相处之道。
在他尚未登基的那些年,他亦是时常来清韵楼,与拓跋阑对弈谈诗。与一心想着争夺皇位的诸皇子不同,拓跋阑只喜书画琴韵,与他的相处中,总是能让楚珩沐感觉到些许淡然和与世无争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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