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阑深邃的注视着她片刻,却丝毫没有将手移开的意思:“我知道……所以需要上药……”
屿筝有些慌张,急声道:“奴婢自己来就好……”
拓跋阑忽然将身子往前一倾,微微弯下腰,注视着屿筝的双眸。屿筝被拓跋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倒,整个身子僵硬着,亦是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只见他眸中清光浅浅掠过,忽然有了一丝笑意:“你……怕什么?”
“奴婢没怕什么……”屿筝沉声应道。
然而拓跋阑既然又凑近了几分,屿筝只觉得那双眼近在咫尺,近得让她连呼吸都有些停滞。
“你是怕被我瞧见这狼狈的模样?还是怕被我认出,你就是衢云山救了我一命的人?”拓跋阑眉眼含笑,脸上病容似是在一瞬间变得浅淡,而浮现出一片淡淡的华光来。
屿筝无疑被他的话语惊到,美目微睁,手下微微一顿,拓跋阑便趁机将那层薄纱拽了下来。
随即,拓跋阑却也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前女子的面上布满细小的红疹,可这并不让他吃惊,许是已经被郁司药医治过,红疹的颜色比初见她时淡去了许多。反而是两侧脸颊红肿起来的指印和唇角残留的血迹,让他微微皱起了眉头:“是谁将你打成这般模样?”
屿筝不做声,只将脸撇到一侧。见她是铁了心不愿说出,拓跋阑叹了一口气,便打开了手中的药瓶。片刻,屿筝只觉得脸颊微凉,惊吓中微微侧头,却不料被拓跋阑用力捏住了肩膀。
“别动……”只见拓跋阑小心翼翼地将药瓶中的粉末倒在手指上,便往屿筝红肿的脸颊上涂去。
屿筝何曾与男子有过这般亲密的动作,急急便要朝着一侧躲避,却被拓跋阑一手捏住胳膊,挣脱不得。
“你倒是想乖乖上了药,还是让我唤了灵儿进来,将你摁住?”拓跋阑说的云淡风轻,神情专注地看向屿筝脸上的伤处。
屿筝断不想被灵儿瞧见这样尴尬的一幕,只僵着身子,任由拓跋阑涂抹着药粉。
看到她平静下来,拓跋阑唇角溢出一丝清浅的笑,沉声说道:“这药对消肿有奇效,你当真以为我会信你,不小心跌成这般模样?许是后宫里哪位娘娘拿你出气了吧……”
屿筝仍旧默不作声,尴尬之中,她将视线落定在狐皮软榻上。只听得拓跋阑继续说道:“为何怕被我认出?”
终是要问个清楚,屿筝收回视线看向拓跋阑。只觉得眼前这个男子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他虽是云胡王子,可言语之间平易近人,说话的语气中,仿佛当屿筝是一个极为熟悉的朋友一般。这让屿筝身处宫闱的谨慎卑微在一瞬间都荡然无存,浮现在眼前的,便是那日衢云山他吹奏着筚篥和将自己护在身下的模样。
想到这儿,屿筝才缓缓开口:“原来,你是云胡的王子……”
说话间,拓跋阑已为屿筝上完了药,将药瓶塞到她的手中,才浅笑着说道:“当日隐瞒身份,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不会怪我吧……”
见屿筝并不做声,拓跋阑又道:“当日为何救我?分明是毫不相识的人,难道你就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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