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筝绷紧了神经,缓慢地挪动到拓跋阑身前,但见拓跋阑从她手中接过药碗,放到唇边,将汤药尽数饮下。只是这整个过程漫长而静谧,清韵楼中安静异常,只有拓跋阑吞咽汤药传来的“咕咚”声。而他的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屿筝……
喝下汤药,拓跋阑苍白的脸上才逐渐显露出一丝血色,他伸手将药碗递来,就在屿筝要接过药碗之时,拓跋阑手指一松,药碗竟从他手中跌落,“哐当”一声摔在地上。
好在地上铺着厚厚的皮毛毯,药碗并未打碎,屿筝急急蹲下身去捡,却觉得耳侧有风袭来,余光瞥见拓跋阑的手已朝着面纱而来。屿筝下意识地撇头躲去,却察觉到那只手轻轻落在自己的手肘上。
“是我不当心,你不必如此惊慌……”拓跋阑的声音沉沉响起,与此同时,搭在手肘上的手掌微微用力,意欲扶她起身。
屿筝的身子急急朝后退去,跪倒在地,诚惶诚恐:“是奴婢的错……”
拓拔阑的手因为屿筝的抽离而悬在半空,片刻之后,他才低咳一声道:“不碍事,起来吧……总不能一直跪在那儿……”
屿筝起身,不敢再看拓拔阑的眼睛,只捧着药碗,轻道一声:“奴婢告退。”便拿起食盒匆匆离开了清韵楼。
灵儿依旧抱了双臂,神情不悦的看着屿筝行远,才折回屋中,将薄被覆于拓拔阑身上,用轻不可闻的声音低语道:“阑,你就这么放她走了,也不看看那轻纱下到底隐藏着怎样的一张脸?”灵儿语气随意,称呼又极为亲密,竟丝毫不合贴身婢女的身份。
然而拓跋阑竟也像是习以为常,只云淡风轻的说道:“你可还记得衢云山我被追杀一事?”
“那是自然……”灵儿应道。拓跋阑双目一凛:“我总觉得当日救我的那女子与刺客仿佛相识。若我没有错认,也许能从郁司药身边的这个宫女身上,知道些什么……”
“既然如此,你为何要让她轻易离开?”灵儿不解。
拓拔阑低咳了许久,才喘息到:“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只见他双眸凛冽,褪去了平日里的病容,多了几分砺刃之光。
却说屿筝胆战心惊的出了清韵楼,便匆匆折回司药处。她并不是怕被拓跋阑认出,只是她很清楚,在这宫中,若是跟拓跋阑扯上关系,必然不是一件好事。
衢云山中的那些刺客个个出手狠辣,屿筝并不想卷入其中。而让她害怕的是,如果刺杀拓跋阑的是颜冰哥哥无疑,那么颜冰哥哥一定有不能言说的理由。她更不能置身其中,成了阻碍……
屿筝心思烦乱的回到司药处去向郁司药复命,却招来郁司药劈头盖脸一通痛骂,屿筝只得辩驳是迷了路,好不容易才找到清韵楼,故而耽搁了一会儿。可郁司药哪是轻易息事的性子,直数落的自己心里顺畅才停了口,沉着声音问道:“是亲眼瞧见他都喝下了?”
想到拓跋阑深沉的双眸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看的的模样,屿筝不免面上一热,低声道:“是。”
“嗯……”郁司药淡淡赢了一声便道:“去做事吧……”
屿筝退出了郁司药屋中,行事却有些心不在焉起来。既是寻出了锦香殿所在,不免暗自思量着入夜去探上一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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