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江元冬已然察觉出父皇病势有异,他虽有所怀疑,却也不敢轻易妄言。但朕却仍旧知道了此事……”楚珩沐看向颜冰,缓缓说道:“殷流之是朕的心腹之一……彼时朕虽不允进入飞霜殿,可父皇的情形多少还是有所了解……”
颜冰闻听,继而恍然:“所以殷太医当年在府门前死于强匪乱箭之下,其实是太后所为?”
“强匪……”楚珩沐冷嗤一声:“何处的强匪竟会有那般的身手,训练有素,手段利落……”
颜冰静默,只待皇上继续说下去。
“朕知庄妃起了疑心,便只得将势力收敛些许。”楚珩沐皱眉,神情中显露些许痛楚:“然而不曾料到,太后竟会那般心狠手辣,父皇愈显沉重之势……她自是借助朝中势力意欲使珩溪登上皇位,明相自然极力反对,也是在那时,朕娶了落兰为妻。朝中势力均分,见明相已作出选择,便有不少人临阵倒戈。才迫使太后不得不做权宜之计……这也为前些时日的宫变埋下祸根。宣慈太后她,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对皇位的追逐,她的野心,远胜于男子……”
说到这里,楚珩沐微微一顿,长长舒出一口气。楚珩溪的笑脸又在眼前浮现:“皇兄与我一同去打猎可好?”
他缓缓踱到那一片秋日薄光中,沉声道:“若论朕因何坐稳了皇位,算起来,珩溪的功劳最大……若非他当日以性命相胁,又主动请缨往边城驻守,如今被推上皇位的……自然会是他了……”
“皇上与王爷果然手足情深……”颜冰轻叹,随即又道:“但微臣尚有一事不明,明相既然辅佐皇上登基,可为何眼下又频生事端?”
楚珩沐冷笑一声,转过身来,光线从他的身后照入殿中,却叫他的面上变得晦涩不明:“明相在意的不是朕能不能登基,他在意的,是登基后的皇上是不是一个好傀儡。很显然,朕不是……当年的韬光养晦,让明相得出一个错误的判断。他本以为,辅佐珩溪继位,有宣慈太后朝中的势力抗衡,他必要费力许多。可如果是朕继位,因得宣慈太后必不会善罢甘休,作为一个从小便懦弱胆怯的皇子,自然会想要依仗他的势力,那么明相握在手中的权势会越来越大。何况,朕继位之后,明落兰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将一个傀儡皇帝握在手中,和得到整个天下又有什么分别?”楚珩沐微微一顿,唇边溢出一丝冷笑:“明相这一生,若说有什么悔意,那便是辅佐朕登基吧……”
“之后的事,你大致也该明白……父皇驾崩,太后将一切罪责归咎于江太医的身上,暗下杀令……之后朕登基继位,她仍旧处心积虑地意欲谋反。即便朕想杀她,却要顾忌着珩溪。毕竟在这宫中,只有他是真心待朕这个兄长,无论朕身处何种困境之中,唯有他,尽心尽力地维护朕!”说到这里,楚珩沐的声音中已略有哽咽,他缓了缓神,继而恢复了先前的神色道:“朕没有别的法子,这才会将陆雪儿变成了一颗唤作‘淳仪’的棋。一颗看似用来牵制珩溪,实则为了牵制太后的棋子。因为朕知道,能让太后隐忍的,便只有珩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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