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便听得谨德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屿筝这才缓缓起身,扶着青兰的手,款款迎上前去,俯身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啪!”话语未落,耳光猝不及防地落在屿筝的脸上。这个耳光打的屿筝耳中嗡嗡作响,与晨时落在脸颊上的不同,这一次皇上似是用尽了全力掌掴下来,屿筝只觉得自己半边脸颊发麻,连痛感都变得不甚清晰。
“主子!”青兰显然对皇上的举动感到吃惊,急急上前搀扶住倒向一侧的屿筝,却见她半边脸颊迅速的肿胀起来,而唇角亦是有血迹渗出。
楚珩沐瞪视着眼前柔弱的女子,恨恨说道:“良贵嫔!你好大的胆子!”
屿筝捂着发烫的脸颊,缓缓挪正了身子,跪在地上,看着眼前那双明黄龙纹登靴。半晌之后,缓缓开口,语气却是冷然:“臣妾惶恐,不知何事竟惹得皇上动如此大怒……”
“你当真不知?!”楚珩沐厉喝之中,将付轩递来的贴身玉牌重重丢掷在屿筝面前。
屿筝眼波晃动,盯着那玉牌半晌之后才道:“这是皇上的贴身玉牌……”
“良贵嫔,你假传朕的圣旨,敢当何罪?!”楚珩沐声如惊雷,然而厉吼间,他整个人也在微微颤抖着,就是眼前,这个他所爱的女子竟然假传他的旨意,杀死了他的手足兄弟。若晨时她索要封号时,尚是为了淳仪在赌气,那么此刻,楚珩沐却清楚地知道,一切远没有那么简单。
这个他曾自以为是一生良人的女子,却是步步算计而来。他不知道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臣妾何曾假传圣旨?”眼前的女子疑惑不解地仰头看向自己,然而此刻落在楚珩沐的眼中,却尽数成了惺惺作态的神情。
“付轩!”楚珩沐厉喝一声。
但见付轩示意侍卫拖出一人,重重丢掷在屿筝身侧,那人便看向屿筝道:“贵嫔娘娘!求贵嫔娘娘救救奴才,奴才们可都是照着贵嫔娘娘宣皇上的旨意才行事的,如今却要砍掉奴才们脑袋,贵嫔娘娘,奴才们冤啊!”
屿筝看向眼前涕泪横流的男子,依稀分辨出是狱卒中的一人,于是淡淡抚开了衣摆道:“本宫宣了什么旨意?你可知欺君乃是大罪!”
“娘娘!分明是您传下皇上旨意,叫奴才们好生审问王爷的谋乱大罪,昨夜的饭食也是娘娘您拿来的!王爷用下之后不久,便……如今娘娘不能只顾着自己脱身,而不顾奴才们的死活呀!”那狱卒言之凿凿,竟是字字指向屿筝。
屿筝虽知楚珩溪薨逝的真相,可如今却有人跳出来称她假传圣旨,如此一来,倒是颇叫她心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自以为此番要将上皇后一军,却不料终究还是被她算计了!
“皇上难道听信这奴才的一面之词?臣妾怎敢假传圣旨?况且臣妾也不曾去过牢狱,何来谋害王爷之说?”屿筝朗声分明。
只见那狱卒颤抖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发簪,递到皇上眼前:“皇上圣明!这是贵嫔娘娘昨夜落在牢狱中的发簪!奴才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楚珩沐缓缓伸出手,接过狱卒手中的那只蝴蝶簪,继而看向屿筝道:“朕好像并未说过有人谋害王爷……”